“我不想。”别的姑且不论,起码他不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这样要求结婚。
“好的,我知道了。”尽管明知道他会这样回答,卷尔还是缓了好一会儿才能说出话来,压在心上的那份沉重被搬开,竟有些轻飘飘地无所依凭。
“那么,保重!”没有必要说再见,她知道自己从不是潇洒的人,不可能做到再见亦是朋友。这之后她的生活中少了两个原本最重要的人。那么让她为了仅存的一个付出所有好了。牵挂少了,只会更容易而不会更难吧。
卷尔没有挂断电话,她把电话放在耳边,闭上眼睛就像以往无数次他出差的时候那样。区别仅仅在于这次她不会再要求他说什么,他也不会因为酒后话多缠着她聊天。听筒里面传递的是彼此的呼吸,不会更远,也不会更近,只会停止在这一刻。
卷尔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她查了一下最后的通话时长,十小时八分二十九秒。算一算时间,应该是她的手机欠费停机导致了通话的终止。可没过几分钟,手机被充值的信息就一条一条地发进来。应该是丁未给她充了十张卡,一千块的话费。
卷尔没有时间为他的义举多感动一会儿,就跟妈妈匆匆出门了。今天要去给爸爸选块墓地,不止要走一两个地方。她起得已经迟了,高叔叔一家都等在外面。
“学校那边不要紧吗?”卷尔问高莫。
“没事,我老板帮我代课。”高莫回答得很淡定。
卷尔暗暗撇嘴,她承认她很幼稚地妒忌了。怎么好像身边的每个人都混得很好,没有摆不平的事情,偏偏她摸爬滚打地混不出个样子来。就拿眼下的情形来说,公司对她请假表示理解,但是也没支持到什么事情都帮她做好。她一样要通过网络和电话处理紧急的事情,没有完全不理的权力。
“我等你一起回去。”
“好。”卷尔决定“五七”以后回A市。虽然有些事情可以在这边处理,但是谈好了的案子得回去才能签约,不可能为了她的私事一直拖着。妈妈决定要先回老家住上一阵,陪陪姥姥,过段时间再考虑是不是跟她去A市。
两个人在这边小声说话,没注意前面的高叔叔和迟阿姨意味深长的笑容。
家里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了,卷尔的归期也就到了。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她陪妈妈睡在大屋。
“你走之后,妈妈就搬去你的小屋住,这里太空了。”妈妈跟她说着话,手上还紧攥着一串佛珠。
“好!”“你爸爸才找人把家里的阳台加固了,你房间那面墙也是刚开春的时候新加上了一层苯板。你爸说了,等你结婚前家里重新粉刷一下,也就差不多了。在医院那天,他也很反常,告诉我家里的存折放在哪里,重要的事情他记在哪里。你说他是不是有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