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张手帕,一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柴绯已经很久没见过用手帕的男人,此君的那一方,皱巴巴脏兮兮的,想来也不是为了制造情趣。
“这两位是电视台的记者,你给配合一下!”系主任严厉地说,转头过来,对着柴绯换了轻言蜜笑:
“对不起,我先走一步,你们就用我的办公室采访吧,这位汤、呃、汤专家,是咱们系学识最渊博的教师。”
柴绯礼貌地道了扰,与系主任别过,请摄影师对好机位,寒暄几句,便直奔主题。这档节目是当晚十点就要播出的,一刻也不能懈怠。柴绯坐在汤禾米对面,举着话筒,说了一段例行的开场白:
“汤教授,您好。今天下午在某建筑工地出土了一座明代古墓,该墓室用红砖整齐地修葺而成,长三十多米,外宽约八米,内宽约六米,据考古队的同志初步分析,这座陵墓的墓主应该是王室成员,很可能就是明宪宗时期纪淑妃的墓。汤教授,能否请您向我们电视机前的观众简单介绍一下有关这一时期的历史渊源?”柴绯说着就把话筒朝向汤禾米,汤禾米慌忙摆摆手,示意摄影师别拍。
“柴小姐,我先申明一下,我不是教授。”汤禾米一板一眼地说。
看他那较真的木纳相,柴绯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她整理整理连结话筒的电线,笑着重新递过去:
“没关系的,教授是笼统的称谓,正教授、副教授都可以叫做教授的。”她想汤禾米大约只是副高职称,但总不能叫他汤副教授吧。
“不是不是,你误会了,”汤禾米坦然道“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教授,正教授副教授都不是,我是讲师。”
这下轮到柴绯与摄影师面面相觑了,摄影师皱起眉头,烦躁地摆弄着镜头盖。柴绯也有点急,拍摄完毕后,还有剪辑、配音等一系列的后期制作,时间是够紧的。
“这样吧,要不我称您汤专家?”柴绯灵机一动。
“不,不,那更不恰当了,”汤禾米不好意思起来“实事求是,就叫我汤老师得了。”
他替柴绯解了围,柴绯对摄影师做了个手势,调试了一下话筒,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汤禾米清清嗓子,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纪淑妃的身世倒是有一段宫闱之争的传奇——据说明宪宗在少年时期,就对一位宫女一往情深,此人名叫万贞儿,年纪比宪宗大了十几岁。至宪宗即位,万氏被封为贵妃,宠冠后宫。成化二年,万贵妃生下一子,宪宗大喜过望,派人为儿子四处求神祈祷,谁知不到一个月,皇子竟夭折了,此后万贵妃未有生育。
万贵妃是个骄横跋扈的女人,而宪宗的秉性跟武则天的老公唐高宗类似,软弱,怕老婆,又总想偷腥,他背着万贵妃,偷偷摸摸与别的妃子欢好,一旦传出有妃子怀孕的消息,这万贵妃就想法设法使人家堕胎。由于万贵妃受宠,她的父亲兄弟也相继被封官进爵,收刮民脂,为所欲为,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万家红极一时,无人敢惹。
成化六年,宫中的纪淑妃偶得宪宗临幸,有了身孕。万贵妃察觉了,就派侍女去侦察详情,那位侍女不愿做伤天害理之事,回来对万贵妃说,纪妃得了怪病,所以肚子才会胀大。万贵妃半信半疑,把纪妃撵到冷宫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