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呢?脱离危险没有?"
"大人平安。"护士说。
"大人平安?这是什么意思?"许妈妈敏感地一把抓着护士,绝望地问,"小孩呢?小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没有救活小孩,对不对?"
"孩子是活的。"护士淡淡答。
许妈妈伤心过度,站立不稳。费扬眼明手快地搀住她,帮她追问那护士,孩子是男是女,体重几许,健康状况如何。谁知道护士态度奇异,似不愿多言,一概推说不知。
"医生会告诉你们的。"她扔下一句,匆促地返回手术室。
许家人全都傻了眼,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紧接着知意被推出了手术室,人依旧昏迷不醒,浑身上下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管子,手腕处连接着大袋的血浆,脸被氧气罩遮住一大半,面色残酷地白,像是商店橱窗里的蜡人。
许妈妈见状,两腿一软,人就伏倒在手术车旁,紧拉着知意身上薄薄的床单,不肯撒手,一行呼唤着知意的名字,一行哭,哭得几乎绝倒。
"危险期还没有过呢,病人需要马上送到监护室里观察。"几名护工强行拨拉开许妈妈的手,把知意推进了危重病人专用电梯。
"你们不必太担心,手术很成功的,"主刀医生随即走了出来,摘掉口罩,一脸的倦容,"等麻醉剂过了,病人应该就会自然醒来。"
"大夫,我们可以见见小孩吗?"知心热切地问。
"孩子早产,体重过轻,已经送进育婴箱了。"医生简单地说。
4
千伶生平第一次,见到了流星。
漫天繁星中,那颗陨落的星辰,就像是一小片发着光的羽毛,顺着空旷而又寂寥的天际,轻盈地、决绝地飞掠而下,稍纵即逝。
"在山里,海拔高一些的地方,常常看得见流星划过,运气好的时候,接二连三地落下来,就好象是下了一场雨。"KEN告诉千伶。
"真的吗?在山里时常可以看到流星吗?"千伶好奇得很,她朝着流星飞过的方向,仰得脖子都酸痛了,还是舍不得挪移开视线。
"有好多次,我都试过想要把它们拍摄下来,可是任凭我的镜头怎么追赶,都赶不上它们坠落的速度。"KEN不无怅憾。
他们坐在河岸边,身畔有茸茸的绿草,有车前子、野菊花和看麦娘,空气中充满强烈的植物生长的芳香。KEN的车载音响仍旧播放着那首怆恻的歌曲,白月光,心里某个地方,那么亮,却那么冰凉。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
"有些人,一辈子,都没有机会遭遇流星。"KEN在哀伤的歌声里静静说。
"因为他们从来不会抬起头,观看天空的景象。"千伶轻笑。她想对KEN说,在认得他之前,她亦是从不会如此专注地仰望星空。
"小时侯,看着满天的星斗,当流星飞过的时候,却总是来不及许愿,"KEN说,"长大了,遇见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却还是来不及。"
千伶不作声。这是《停不了的爱》里面的对白,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