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知心再度，"谢谢你。"

"是的，我爹的情人，跟我的母亲，住在同一幢房里，长达七年之久，"费扬说了下去，"我爹享受着古时的齐人之福，一妻，一妾…"

跑了半个多钟，雨下得急了，打在枝叶间，哗啦有声。他们到凉亭内的长木椅上坐下避雨，费扬从车里取事先预备好的矿泉，以及吩咐家中厨师赶制的一匣小甜。

"太惨了，全世界的不幸似乎都集中在了她的上，先是夫去世，接着宝宝又发生这样的意外，是那么善良、那么平和、那么与世无争的一个人，从来不去奢望什么，从来不去抢夺什么，也从来不会想到伤害别人，老天爷为何如此薄待她？"

"明天也许是个下雨天，要是你不介意上山跑步，如何？"

2

"谢谢你，是你救了我。"知心回自己的手，下车。

可怜的女。费扬想。

"我从来没有吃过妈妈亲手的，"费扬望着她，"不是每一个母亲，都像伯母那样，健康、开朗，而且得一手好菜。"

费扬叹息，无语。

"别说了！"知意泣不成声，"无论如何，爸妈就拜托给你了！"她扭过去，朝向了窗外。围观的人群禁不住发一片惊呼声。

知心同情地看着他。

费扬本不打算多说什么，那会有乘人之危的嫌疑，但知心客而疏远的语气，仍然令他有轻微的失望。他正待挂电话，知心忽然开：

知心在医院呆到夜，费扬才驾车送她回去。车驶小区，停在知心家的楼下。知心没有即刻下车，她疲惫地托住，絮絮地说：

"，我能会你的心情，可是你也该为爸妈想想，他们失去了你，难就不痛苦吗？"费扬小心翼翼地从病床底下探。知心的一颗心，砰砰。

她上车，一言不发地坐到副驾座。整个车程中，费扬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双手不停地冒着汗。他明白，自己已经非常在乎这个女孩。

"对不起，我想起来了，你说过的，你的母亲不是太好。"知心歉意。

费扬早醒，睁开睛等天明。一到六半，他便起，换了慢跑的衣服，到车库取车。半他碰见千伶，驾了她那宝，缓缓驶车库。

"也还没有严重到扶不动碗箸的程度，本的原因，是她的心情太差，"费扬慨地说，"自小我就知我的母亲和别人的母亲不同，她不快乐，甚至很少笑，大分时间，她都眉锁。"

"明早见。"知心说。

就在知意纵往下一跃的刹那，费扬其不意地腾而起，准确地攫住了她。

"在你的家里，每个人都彼此对方，"费扬悲哀地说，"而我的父母，与伯父伯母是两样的，我的母亲发病跌倒，我爹照样可以若无其事地带着他的情人去公司…"

"你母亲为什么不反对呢？她就这样任凭你爹为所为？"知心急，"这可是二十一世纪的艳天，她为什么不到法院去，告你爹犯有重婚罪？为什么不理直气壮地把你爹的情人撵家门？"

了，让安安心心地走吧，"知意双泪长，"你一向都是那么善解人意，为什么就不能会会的痛苦呢？"

费扬爬行到了第三张病床底下，距离知意咫尺之遥。

费扬看着她上楼，而后驾车离去。回到家，他洗澡更衣，打开电脑，试图专心理白天积累下来的公务，可是到底放心不下知心，打电话过去。

"我是不是特像祥林嫂？"知心突然奚落自己。

费扬完全明白雨天上山跑步的情调，立刻说，七钟，我来接你。

知心很守时，依言站在楼下等，一清清的运动装，发在脑后扎成尾，没有化妆的面孔，是那样的净和丽。

"好好吃啊，是你妈妈的吗？"知心饿了，狼吞虎咽。

"早。"千伶摇下车窗。

"情人？"知心诧异。

费扬拍拍她的手背。

"她不会那么的，因为，"费扬苦笑，"一开始是由我母亲提，让爹把

到了山，空气里起了一层薄薄的雾，雾里落着细密的雨。费扬锁好车，与知心有节奏地缓步跑过草地树木小溪。从前念书时，费扬参加过学校组织的长跑比赛，得到年度的冠军。然而看样知心也并不是弱手，她那矫捷的姿，有力的足踝，一看便知是常常运动的。

"这么早去？"费扬。

"别想得太多，"他宽，"伯父伯母都已经很伤心很难过了，这时候，他们最需要的，是你的支持。"

"睡不着，想去兜兜风。"千伶坦言。她的脸，看起来十分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