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早衰的卵巢
屠秋莎打电话给清川,让她陪自己去一趟妇产科医院。确知她的检查项目,清川惊愕得腮帮子都要掉下来了。是哪位大爷的zhong?他可真够厉害!她狂笑不已。屠秋莎的新任绯闻男友是一位乒乓球运动员,从国家队退役,在省队zuo教练。
"很开心,是吗?"屠秋莎赌气地一跺脚。
"不是不是。"清川憋住笑,"我笑的是,你老人家是久经风月场,居然会撞见火力威猛的白眼狼,不栽在人家手里才怪!"
屠秋莎瞪眼。
"你不是说,你们没有、那个吗?"清川诡谲地问dao。
"你的语气,活脱脱一个卖笑女!"屠秋莎刻薄地回敬。
"我投降,我投降,"清川举起双手,狡黠地笑着,"看在你大腹便便的分上,我就饶你一回。"
"谁大腹便便了?!"屠秋莎恼羞成怒,又是笑,又生气,作势yu打,吓得清川抱tou鼠窜。
护士出来喊号,lun到屠秋莎就诊了。屠秋莎ma上就蔫了,垂tou丧气地往诊断室走。清川收起嬉pi笑脸,握着她的手,一路陪她进去。
女大夫cu略问了几句,让屠秋莎躺到诊断床上,替她zuo了妇科例检,然后开出几张化验单。验niao、查血、B超,捣腾了一上午。终于,屠秋莎把化验结果递到了大夫面前,等待她宣判。
"不是怀yun。"医生扫了一眼化验单。
"真的?!"屠秋莎按捺不住喜悦,险些欢呼雀跃。
大夫神色怪异地看了看她,又把那些化验单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在其中的几项条款上划拉了几笔,指点给她看,解释dao:
"你的血FSH(卵泡刺激素)和LH(黄ti生成激素)都超过了40单位/升,血雌二醇(E2)低于50pi克分子/升,血yun酮低于2毫克分子/升,B超可见子gong和卵巢萎缩,卵巢无卵泡存在,这些都是卵巢早衰的迹象,需要定期zuo复检。"
"卵巢早衰?那是什么意思?"清川吓呆了。
"卵巢功能衰退,就会出现更年期症状,如果这一现象提早到了40岁以前,医学上就称之为卵巢早衰。"大夫回答dao。
"更年期?"清川惊惧。
遥不可及的更年期居然就在chu2手可及的地方,太过分了。对于以勾搭男人为业余爱好的屠秋莎而言,这样的诊断真是太惨了。比有了shenyun还要恐怖!
最美的光yin稍纵即逝,还没来得及浏览中年的景致,更年期就早早地奔来了,就像一列cu犷的货车,不容分说地、无情地载走了青春站台上形单影只的屠秋莎,把她变成枯木落花,把她和别的风情万zhong的女人割裂开来。
"临床上,大多数卵巢早衰的女xing都难以找出juti成因,目前也尚无有效的治疗方法,只能靠周期xing使用雌yun激素来替代卵巢功能,以维持月经来chao,避免qi官萎缩。"大夫说着,开列了chu1方笺。
清川莫名联想到屠秋莎的卵巢。疲惫怠工的卵巢。莲蓬状的水nen的卵巢,枯萎成了两颗干瘪的he桃。he桃是不会分mizhiye的,它永远不会滋run和被滋run。清川感到一阵物伤其类的恐惧。
在爱情的战场,屠秋莎这样的老女人,是被取消了参赛资格的选手。岁月往往是最公正的裁判,它已经亮出了黄牌警告。
素描与媚态
"好了好了,别绷着脸了,我还没变成步履蹒跚的老妇人,你不用哀悼我。"屠秋莎顽pi地伸出手指,在清川脸上一左一右地划出两个圆酒窝的形状。
清川勉强笑了。
"不幸被你言中,那真是最后一次了。"清川伤感地说。
她指的是屠秋莎两年前zuo过的人liu手术。罪魁祸首是一个地位显赫的男人,屠秋莎跟他在一起,已经chang达十年之久。
开初屠秋莎对他的背景资料讳莫如shen,除了有这么一位情人存在,其余的,她只字不提。中年女人在爱情和友谊方面出奇地理智,除非味同嚼蜡或者xiong有成竹,否则很难跟女朋友分享情人的秘密。当然这也是生物界的一门叫zuo独占的课程,那就是确保自己的地盘不被势均力敌的同类所惦记。
大约三四年前,屠秋莎对他们的关系不再抱有指望,她开始向清川陆续透lou他的情况。首先是对他那zhong旺盛的情yu的厌倦。他平均每周都会去她那里两三次。他不允许她动弹,迫使她被动地、静止地、了无声息地,接受他的爱抚。
"跟验尸似的。"屠秋莎说。
清川pen笑。
接下来是他的谎言。他成千上万次地对着屠秋莎贬损他的妻子,学历低、修养差、相貌糟。可是在这十年里,他从来没有将离婚的实践付诸行动。
然后就是他的shen份了。原来该名男士是政界要人,目前官居本市副市chang。他的夫人小乙,在人事局档案chu1工作,是满城的同事。
"从tou到尾,他gen本没动过离婚的念tou,他的政治生涯重于一切。"屠秋莎苦笑,"这就是男人!"
两年前,在屠秋莎决定结束与副市chang漫chang无际的情感纠葛时,有过一个饱han哀伤与厌恶的夜晚,并意外地怀上了他的孩子。这是个讽刺般的决裂。
"他闭着眼睛在我shen上扭动着shenti,就像一只出生不久的小狗,闭着眼在母ti上寻找naitou。一想到他是个成熟的男人和yunnai的婴孩,我就恶心透ding。我越来越不能忍受他,我知dao这是最后一次。一个不可更改的句号!"屠秋莎如此描述那个令她怀yun的晚上。
此后,每当清川从电视新闻里看到副市chang衣冠楚楚的形象,就会想到屠秋莎对他的形容。她觉得在那些庄重的讲话、严肃的表情背后,藏着一只yunxinaitou的婴儿的嘴。她被这荒唐的意象迷住了。
事实上,屠秋莎并未与副市chang斩钉截铁地断绝来往,句号变成了绕梁不绝的省略号。他们只是不再有shenti接chu2,无论他怎样地谄媚,屠秋莎都岿然不为所动。她原本就对xing爱颇为排斥,卵巢早衰也许是最好的注解。
她允许他去看望她。每隔一两个月,他都会穿着黑色风衣,dai着墨镜,驾驶一bu民用牌照的汽车,出现在她的住宅门前。
他逐渐接受了没有xing的jiao往。他既不强迫她上床,也不强迫她说话。他呆在她的家里,自顾自地看电视,看报纸,或是小睡片刻,而后心满意足地匆匆离去。
"我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屠秋莎懊恼,"我总不能对一个朋友式的男人下逐客令吧。"
副市chang直言不讳地告诉她,他有了新的情人,依旧是大学教师,很年轻,对他死心塌地。副市chang认为她们两人的形象与气质均有共同之chu1。
"他在她那儿睡觉,在我这儿歇息。"屠秋莎的怨怪带了点沾沾自喜的成分。大概她误认为副市chang已把对她的routi之爱上升到了柏拉图的层面。高贵的、高尚的jing1神恋爱。
"你们的区别在于,他是在所有女人shen上寻求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存在于他一如既往的主观梦想之中。而你,则是想占有客观男xing世界里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