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疼痛

满城的shenti出现了一zhong诡异的疼痛，似有成千上万只蚂蚁钻进了他的骨髓，肆意爬行着，有的啃噬，有的轻挠，痛并yangyang着。

这些家伙十分yin险，它们广泛地、均匀地潜伏在每一个角落，当神秘的号令响起，便集ti发作，如千军万ma挥刀而上，势如破竹。满城难受得痛不能抚，yang不能挠，束手无策、坐以待毙地听凭它们横冲直撞。

最为恐怖的是，等待的煎熬比痛楚本shen更加凄惶。在发作的间隙，那些小东西在茫茫血guan中销声匿迹，满城只能在想象中看着它们轻盈而矫捷地穿行在纤细的神经和细胞之中，搜寻栖shen之地，伺机制造一场新的暴动。这样的窥视让满城坐立不安，他无法预知风暴来临的确切时刻。悬在touding的达mo克利斯剑，变幻莫测，酝酿着一场无从避免的灾害。

疼痛最初发作在一个寻常的中午，事先毫无征兆。不过那确实是倒霉的一天。满城早晨一进办公室，就接到了桃打来的电话。这是桃第二次打电话给他。第一次是因为房子，第二次还是因为房子。房子之外，还加上了儿子的工作。

桃在电话里说，我在人事局门口。满城一听，被针戳了pigu似的，tiao起来就往外跑。这娘们胆子够大的，居然直捣他的老巢。

人事局仅有一dao大门，无论是办公楼，还是住宅区，出入人事局都必须经过那dao门。清川的大学进入了学期的尾声，课程停止，考试在陆陆续续地进行着。清川教授的科目已经杀青，她连日来呆在家里批改试卷，有时会到新房子查看工程进展，偶尔领着老太太上街买菜。

清川出出进进的，如果遇见满城和桃纠缠不清，满城的麻烦就大了。还有领导和同事们，一旦发现满城有这样一个低劣的情人，他的颜面何在！

桃果然站在门岗边，东张西望。她刻意打扮过了，穿着特大号的黑色薄纱连shen裙，酥xiong半lou，tou发卷得惊涛骇狼，还用口红忠实地勾勒出一张血盆大嘴。

看到满城，她嫣然一笑，俏pi地眨眨左眼，扭着水桶腰迎上来。满城愤懑不已，朝地上吐一口唾沫。妈的，她以为自个儿是玛莉莲·梦lou呢！

"我不为难你，咱们的房子就用按揭的办法吧。"桃开口就说。

"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满城压低嗓门呵斥。

"首付至少三成，需要四万五千元，"桃不理会他的训斥，好整以暇地说下去，"我凑了两万多，加上你上回拿的一万，现在还差一万三千多，规定十五天以后必须jiao款。"

"我又不是开印钞厂的，你让我到哪儿去凑？！"满城情不自禁地怒喝。一位相熟的同事经过，睨他们一眼，满城急忙打个招呼，展lou笑颜。

"我的年龄，只能够按揭十年，一个月就是一千一百多元，咱们得节衣缩食过日子了——哦对了，这份按揭担保书，你到单位盖个章。"满城脸上的yin鸷，桃故意不要看见，甜mimi地笑着，直往他shen上蹭。

"我看看再说吧。"满城草草应着，一心想要速速脱shen。

"还有，这是儿子的自荐书，你送给你们局chang瞧瞧，儿子学习成绩很优秀的，肯定不会丢你的脸，"桃得寸进尺，伸手挽住满城，嗲嗲地说，"往后啊，老子跟儿子在同一个单位zuo事，相互照应着，多好啊！"

桃这一蹭、一挽，满城顿时有一zhong被剥去了衣履的狼狈。尽guan周围并无行人经过，他却如芒在背，好像四面八方都是目光，惊奇的、尖锐的、嘲讽的、谴责的，齐tou并进，纷纷锁定于他。满城就在此时感到了微微的不适，ti内的qi官开始乾坤大挪移，比如造反前的演练，果敢而又恶毒。

满城不是那zhong壮硕的男人，尤其年过四十，ti力明显不足，抵抗力下降，小病小灾不断，但都是tou疼脑热的mao病，比较严重的，也不过是跟随了他二十来年的慢xing胃炎和时断时续的失眠症。至于shenti大面积的不对劲，他是从来没有ti验过的，因此nong1重的惧怕油然而生。

摆脱桃以后，满城上了趟洗手间，蹲了许久，在大便的同时思量着如何甩掉那个贪心的fei女人。当他回到办公室，惊讶地发现所有的人全到齐了，就连chang年在外兜揽生意的小甲和习惯清晨买菜的小乙，都赫然在座。

不单如此，局chang大人也到了。随同局chang而来的，是近几日公示出来的档案chu1副chu1chang的候选人，一位年仅26岁的小伙子。这位仁兄大学一毕业就分pei到了市人事局，先在局办公室zuo秘书，一年后提ba为副科chang，再一年跃为科chang。他的背景甚为了得，其岳父大人，是市里有名的房产大亨，shen家过亿。据说他岳父的意思是，家产由独生女儿掌控，女婿则在仕途上有所发展，一个从商，一个从政，两者相得益彰，互为荫庇。

同事小乙悄悄把缘故透lou给了满城，而且告诉满城，房产大亨的女婿是把相对冷僻的档案chu1作为了晋阶的tiao板，解决了级别，下一步很快又会有新的发展。

"看着吧，不出两年，副chu1chang的位置又会倒腾出来的。"副市chang夫人小乙很有把握地预测dao。她劝wei满城不必灰心，再接再厉，为采摘两年后空幻的果实zuo好一应准备。

满城向小乙的鼓励表示感谢，可是他已经知dao，只要局chang在任，他的前途，就会是一片黯然，数不清的泡影在他眼前飘dang，最终都会烟消云散。

他曾经对副市chang夫人小乙充满幻想和期待。前任副chu1chang，就是由于小乙的赏识与推荐，得以步步高升。在档案chu1，小乙是个冷若冰霜的女人，轻易不肯开口谈笑，除了对待满城。小乙是北方人，动辄扬声大叫，喂，老满，咱俩唠唠嗑！全然不避嫌。chu1里谁都知dao小乙和满城jiao情shen厚。

可惜，那只是假象。

是，小乙对满城的确非同寻常，不顾男女有别，连家务琐事都会向着满城倾诉。满城将之视为天赐良机，以为借着小乙的青睐，能够顺利地攀缘至某一高度。但渐渐地，他发现这一局赌博，他注定是输。因为他和小乙之间的所谓情谊，搁浅在一个低缓的沙滩，永无前行之机。

小乙是忙碌的，除了事必躬亲地照顾副市chang丈夫，虚怀若谷地应酬众多mapijing1以外，她还特别注意内修外养，预备着将来雄心bobo的丈夫进一步飞黄腾达了，携着她出国访问时，既能为闪耀的家ting锦上添花，又能以华光四she1的外表给祖国增辉添彩。

小乙的桌面放着一张美国前总统夫人的玉照，可以肯定的是，小乙理想中的自己，就是如同希拉里一般，美丽、华贵、内敛。可是对于小乙这样一个出生农村、毕业于兽医中专、t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