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天,今天让我碰到个有钱人吧!”
热水淋在身上,她听到身体里的这个声音都快蹦出来了,每天都在期盼着遇见有钱人。从韦来家出来,她就下定决心要找个比韦来更好、更有钱的男人。他那几个七大姑八大姨实在是太势利了,这还没结婚,要是结了婚,还不得受气成什么样呢。
洗完澡休息一会儿就开始化妆。恢复单身女郎身份之后,胡爱爱觉得无比轻松,自由地来,自由地去。单位的班她早就不上了,她对朝九晚五的生活极其厌倦,觉得那不是她想要的人生。艳女郎说过:“约会就是我的工作。”
洗澡过后,胡爱爱就为约会做准备了。长丝袜,细跟靴,超短裙,低胸小吊带是胡爱爱近来的装扮趋势,她还特别喜欢洗完澡过后什么也不穿,先穿上连裤丝袜,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转过身去照镜子。玻璃丝袜对胡爱爱来说,就像一道符,只要一穿上,就什么也不想了。只想尽情享乐,只想把自己的身材展示给别人看。
———在家?
———一个人?
———晚上一起去Happy?
艳女郎的电话通常在下午四点多钟响起。她们的电话都是电报式的,很简捷,她俩每天如影随形,连说话的方式都变得差不多了。她俩还有交换衣服的习惯,一件旗袍这个穿完那个穿,就跟小孩贪嘴似的,图个新鲜。
她俩总是以最妖艳的姿态出场,就像两朵并蒂莲。通常是胡爱爱下楼梯的时候,高艳已经坐在老板的车里等她了。那些大老板都是艳女郎的朋友,都说是做大生意的,一开口就是一两个亿,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做珠宝生意的陈鑫,这位美人就是花露水。”
坐在车里的一个戴黑框眼镜的人微微欠了欠身子。
艳女郎和秋先生正打得火热,两人坐在后排座上,好不亲热。胡爱爱一欠身坐进车里,脸正对着前面陈鑫的后脑勺。
陈鑫和秋先生好像很熟,司机刚刚把车开动起来,陈鑫就扭过脸来跟秋先生聊生意经。
陈鑫说:“哎,老兄,你说那六千万的珠宝生意,咱们是投还是不投呀?”
秋先生说:“你有兴趣就投呗,反正你又不缺这一点儿。”
陈鑫说:“那倒也是。不过武汉那笔生意还没回款,现在再把钱投进去,恐怕…”
秋先生说:“好了好了,不要当着小姐们的面老谈钱啦。挺没意思的,是吧?”说着,伸手捏了一下艳女郎的脸。胡爱爱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望着车窗外刚刚亮起夜灯的商店和行色匆匆的人影,心里觉得好空好慌。
吃饭时候,陈鑫坐到了胡爱爱身旁。那是一家装饰得极其摩登的中西餐厅,到处都有帐幔、流苏和暧昧的灯,让人慵懒得恨不得能躺下来。艳女郎和秋先生坐在对面,两人互相用筷子夹菜给对方吃。男的说你要乖一点;女的说小心你的胃,两人看起来腻得要命,有点让人吃不消。陈鑫仿佛也受到感染,把一只手悄悄放到了爱爱的腿上。
爱爱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拿筷子夹东西吃,一边听对面两个人说话。
“有钱真好啊,”艳女郎说“快乐都是用钱买来的。”
“有些快乐可不是啊。”秋先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