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儿她们正在苦练那个该死的“动脖”动作的时候，林适一的到来让所有的女孩趁机放弃了练习，一起哄笑起来：“雪儿，雪儿，你的那一位来啦！”

红鼻的舅舅就在门等他俩。

下午林适一来的时候，艺术团的女生正在排节目。女孩们正在排练八人舞蹈《在希望的田野上》，一个模仿农民汗的动作由于反反复复地练习把几个女孩累得半死。舞蹈老师设计的是一把汗要分三下完，演员的脖和要跟着一起动。这个动作确实有些难度，以前练习新疆舞的时候，就是要求大家要学会动脖，雪儿她们虎虎地混了过去。这回老师要求很严，要求大家一定要把动脖的动作学会，这下可把雪儿她们害惨了。

林适一见到舅舅，

这时，方琪走过来说：“走吧走吧！要不林适一往这儿一站，我们谁也甭想练了。”雪儿有些不好意思地跟着林适一走了去。

他们走在寂静的楼里，觉很微妙。因为那时的人很少级酒店，走酒店就像走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城堡。刚才还在人声喧闹的街上，一脚迈那玻璃门，就像迈了另一个全新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没有争吵，没有烦恼，人人嘴角上都挂着微笑，礼貌、谦和、风度优雅，很符合雪儿从小到大的梦想。

房间里舒适且漂亮，光线适度。窗帘半开，外面的街景隐约可见。

“哈哈哈！总算来了！你们这两个小鬼。”这是舅舅的开场白。

然后，在两个人的神里互相换着甜。

雪儿一回，真的看见了林适一。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女孩们更像是找到了新的起哄理由“噢噢”地哄起来。林适一倒是大大方方地把雪儿拉到一边，附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我舅舅来了，住在北京饭店，他想要见见你呢！”

“一天到晚国国的挂嘴边上，就跟你去过似的！”雪儿嗔怪。

“可我正在排练呢。”

午后鹅黄的光铺了一地，林适一和雪儿手拉着手走校门。他伸手拦了一辆租车，雪儿觉得有些不习惯。在八十年代初，打车还是一奢侈行为，一般人门都坐公共汽车或者骑自行车。租车是一般人不敢轻易坐的，因为太贵。

2

红鼻舅舅一见面就夸雪儿长得漂亮。他说：“适一老在电话里说起你，说你多么多么漂亮，我当时还不信呢。”

够呛！每次都排练不下去，因为对手要求太了。”林适一每次让雪儿躺在箱底，自己就无法集中注意力。因为他的思路总往别的地方走，而术这东西要求的就是疾手快，稍一迟疑就会错过机会。

“这是什么鬼舞蹈嘛，难表现农民汗？真可笑！”林适一经常说雪儿她们舞的风凉话“你看人家国的舞蹈，那才叫呢！”

林适一舒服地坐在租车后座上，一只手很自然地搂住雪儿。其实，这也是他一回打的，但在雪儿面前他必须装一副经常坐租车的样。但他心里还真有些张，因为他不知袋里的钱够不够付车钱。

雪儿瞪了他一说：“臭！”

“别着急嘛，去国还不是早晚的事儿，就怕你到时候一天到晚闹着要吃中国饭呢！”

“这怎么叫浪费，这叫有生活品味！”

雪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重要的事我从不错过！”

“你为什么每次总会错过机会？”雪儿埋怨。

饭店里到都是陌生的气味：香味、洗涤剂的气味、外国人的气味、面包西甜烘烘的气味。林适一带她乘电梯去层。在电梯里，他用那样一意蒙蒙的神看着雪儿，并伸手摸了她一下。那觉太奇妙了，让雪儿觉浑上下好像通了电一般。

“都这会儿了，还排练什么？跟团长请个假，赶跟我走！”

“你以后要习惯这生活。”

“习惯哪生活？浪费吗？”

租车外面的世界，仿佛跟从前不一样了。街上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仿佛梦中的景。行人变成了一个个细小的影，那么小，那么快“唰”地一下就闪过去了。租车径直开到北京饭店门，有穿制服的侍者给他们拉开车门。雪儿忽然觉得自己贵得就像个公主，她走在饭店茸茸的地毯上，心想：这才叫人的生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