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爱的是我,还是他。"
他的脸上的表情是复杂的——不可置信,愤怒,无可奈何,最后他又换上了那冰冷的面具,只留给我一句话和一个同样冷漠的背影。
"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掐死你,那样你就不会总是让我这样煎熬了!"
我想拉住他,可是我不敢。
我承认,我害怕这样的骆一舟。
我靠在骆一舟坐过的秋千上,看着小学生们活蹦乱跳跑回家,看着年轻的母亲拎着菜篮走回家,看着楼下的老夫妻互相搀扶着散步。
从阳光灿烂坐到了夕阳西照再到夜幕降临,直到我看到信信骂骂咧咧地打电话从楼上下来去上班,我也没有从千秋上站起来。
她似乎没有看到我,踢着小石子往小区门口走去,远远的我还听到她在抱怨酒吧里的猥琐男越来越多,酒越来越不好卖了。
我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从秋千上站起来,往楼上走去。我的眼泪越来越多了,现在只是这样的一件小事,都让它决堤。
是我不中用,我甚至不敢让信信发现我的眼泪与我的哀愁。
回到楼上我才发现,我忘记带钥匙了,我只好坐在门口拿着手机玩贪食蛇,我想等我把游戏打爆了如果信信还不回来我就去找骆一舟。
可是,还没有等我把游戏打爆,只是玩到了第七局,信信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栗欢,你和骆一舟吵架了?"
"啊?"
我还没有来得及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她已经告诉了我答案:"他现在在'烟花',醉得和一摊烂泥一样,都不知道喝了多少。"
如信信所说的,骆一舟真的已经醉成了一摊烂泥。
酒吧里音乐灯光如电闪雷鸣,在这么幽暗的环境里,我仍旧可以一眼便认出他来。他趴在吧台上,长腿蹬着踏脚,委屈地蜷缩着,手里还抱着啤酒瓶,双颊是与他冷漠气场丝毫不符合的桃红色,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分不清是睡是醒。
信信穿着清凉的工作服,对着我眨眼:"你的人,带走吧!"
以我一米六的身高要搬走骆一舟这个一米八几的人高马大的男生显然有些困难,我拍了拍他的脸,他睁开朦胧的双眼,认真观察了我许久,然后对着我笑了笑。
"栗欢,我给你讲个笑话吧,有一只公鹿,它走着走着,越走越快,越走越快…"他傻兮兮地问我:"你知道最后它变成了什么吗?"
"什么?"
"高速公路。"说完他自己便开始大笑,声音大得就连舞池边热舞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我原本还在怀疑他是不是装醉,这下子我可以肯定:他是真的醉了!清醒着的骆一舟肯定不会讲这些没有营养的笑话的。
我把他从椅子上搬下来,他却整个人都趴在我的背上,对着我的耳朵吹气:"栗欢,我真的好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呢!"
酒气顺着他的呼吸覆盖住了我面前的空气。
我转过头去看他,他却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不再紊乱,而我的心却"咚咚咚"地乱跳,就像要把我的胸口砸出一个窟窿来一样。
我心中的郁结在见到骆一舟的那一刻,已全部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