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柴房，龙三默默地打开门，看到阿信正在铺被窝。他问：“你这就要睡了吗？”

龙三说：“那时候有源伯和岳母在，阿信心里很轻松的。”

大五郎说：“哦，让她休息吧。如果人手不够的话，从外面雇个人来好了。”

笃叹：“生孩可真不轻松啊！”“正因为生孩这么痛苦，孩才显得特别可嘛！”

阿信笑着。龙三心疼地说：“生阿雄的时候，你谁也不用顾忌，可是现在却…”

龙三实在听不下去了，起离去。阿清叫：“你也该跟阿信说一说了！”

阿清叫着儿，龙三无奈地和阿清一起了厨房。阿信心灰意冷地闭上了睛，怔怔地坐着。

可是阿信仍然坐在地上，已经不得许多了。龙三说：“阿信，你没听到妈妈的话吗？”

阿清愤愤地说：“我说了这么多，你却一句也没有听去！你本没把我放在里！那随你的便好了！”

阿信不解地看了看丈夫。龙三说：“妈妈和嫂都要开始熬夜针线了。”

大五郎说：“那是当然，怎么能可惜那钱呢？要是阿信的有了什么好歹，那可怎么好呢？”

阿清说：“你说得倒轻巧，雇人来可是要钱的。”

阿清说：“我并不是讨厌阿信才这么说的。谁家的媳妇都是到了生孩的前一天还在活，我和恒都是这样的。那为什么单单阿信就要这么贵呢？我真是搞不明白。”

阿信说：“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

笃说：“既然她想这么清闲，脆回娘家去生好了！”

阿信清醒过来，说：“对不起，我睡着了…”说着，慌忙站起来。

大五郎说：“你待在家里，也可以些家务活。媳妇的也不非得老是下地活。”

笃：“唉，我怎么这么懒得动呢？是不是我哪里有什么病？”

笃说：“还要忍耐两个月啊？真希望早生下来啊。”

“你也太贵了吧？这么重的，谁都会觉得难受的，可是大家都忍耐着活。”

龙三说：“我知你现在很苦。其实我很想让你休息，可也由不得我主。”

傍晚，笃畏地躺在客厅里，她的肚也已经很大了。这时候阿清走来，看到笃的这个样，说：“你躺在这里打瞌睡，小心冒了！快起来洗个澡吧，洗得清清的，晚饭会吃得香。”

阿信悲伤地沉默着。

“可是…”阿信十分惶恐。

阿信嗫嚅：“我…”

大五郎说：“都是你妈把你给惯的，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好吃懒！”

阿清说：“生孩又不是生病，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躺下的话，怎么得了农家的媳妇呢？”

大五郎说：“平安生下孩，比什么都重要，你不用顾忌什么。”说完，大五郎对阿信笑一笑，转离去了。

阿信不知该说什么好。

阿信没有声。龙三又说：“我实在受够了妈妈的牢了！”说完烦躁地走了去。阿信伤心地跌坐下去。

阿信迷迷糊糊地睁开睛。福太郎问：“你不舒服吗？”

起居室里，阿清正对龙三和笃发着心里的不满：“真是没用！笃是第一次生孩，我们当然要格外小心。可是她已经是第二胎了，却要从现在就开始休息！看看四里八村的媳妇，就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

福太郎问：“你是不是累了？”

阿清说：“家里有恒、阿次和我，人手已经够了。”

阿清说：“笃是人家的媳妇，是人家拜托我们照顾的。可阿信是咱们自己家的媳妇啊！”“儿媳和女儿不都是一样的吗？阿信也怀了孩，我说要让她休息，你就让她休息好了！”说完，大五郎拂袖而去，来到柴房里，叫：“阿信！”

阿信穿上下地的衣服，来到后院洗脸，龙三也起来了，阿信默默地给丈夫提洗脸。龙三问：“你没事吧？”

看到阿信的样，福太郎同情地对家人说：“阿信的已经那么重了，再活实在是太勉了。她刚才都在地上睡着了，那一定是累坏了。”

龙三叫：“阿信！”

阿信笑：“没事的…”

恒松了一气。阿清说：“阿次和我也都有自己的事，别人是替代不了的。”

“是的，可是…”

“那么可以让恒去田里一阵。过去恒也一直在田里，知那里的情况。”

阿信说：“可是我实在太累了。”

大五郎说：“既然如此，那你让笃和阿信一样活吧。”

大五郎来到起居室，命令阿清：“你不要老是让笃在家里游手好闲的，她那个就算不了田里的活，至少可以帮着家务活嘛！”

“来了！”阿信慌忙打开门。

阿信为难地低下了，依旧没打采。

这时，大五郎走了过来，阿信慌忙向他问好。大五郎说：“阿信？我不是跟你说了，从今天开始，要你在家休息吗？”

阿信说：“就是生阿雄的时候，一直到分娩的前一天，我还在店里和厨房里的活呢。”

第二天早晨，阿信真想整整地睡上一天，每天五钟起床，五半就要下田活，一直到晚上六七钟，在盛夏炎的光下，每天如此沉重的劳动着实让笨重的她到无比痛苦。可是，阿信每天吃的还是过去那样的茶淡饭，即便是陋的饭菜也吃不饱，她的力已经到了极限。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咬牙起床。昨天晚上龙三的那番话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阿清说：“还说呢，她妈妈也一样不知好歹！她妈妈一声也没说要把闺女接回去，只写了封信来托我们照顾，寄过来的东西也不过是旧衣服改成的布和两件棉布的婴儿服。难她以为光靠这些就能生下孩来？她以为把女儿嫁去，自己就什么都不必了吗？既然如此，如果阿信心里觉得歉疚的话，那她就算有不舒服，也应该把分内的事好吧。”

后院里，阿信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睡着了。这时福太郎回到家里，看到阿信的样吃了一惊，叫：“阿信！”

“你这个浑！阿信这么重的，你还让她去活？阿信是顾忌到阿清，才说要去田里活的，你这个丈夫的，难不应该阻止她吗？要是你不护着阿信，还能指望谁护着她呢？”

阿信无奈，只能慢慢地站起来，可是又一次疲力尽地倒了下去。

阿清笑：“那可了不得了！一定要满了月才能生下来。以后你不要去拿的东西，也留神不要摔跤。要是脐带缠上了胎儿的脖，或者胎位不正可就麻烦了。”

“你看着办吧！反正你要替阿信想一想，不要伤了阿信的…”说完，大五郎里屋去了。阿信缩着站在厨房门，到无地

阿信知龙三此番话的意思。自己还是不能休息…阿信并不怨恨丈夫，因为他也很痛苦。她只是恨自己的不能恢复如常，到非常难过。

笃嗔：“爸爸！”

大五郎安儿媳：“其实阿清也知。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这是最要的…要是有个好歹，那可就不得了了。”

“不…我已经没事了。”说着，阿信开始汲。

带上孩，把孩放在背篓里就开始活。可是阿信把阿雄扔给我照看，自己一轻松地下田，却只能半个人的活。那又怎么可能累得站都站不起来呢？还是她自己不想罢了。”

阿信默然。龙三说：“我不知爸爸跟你说了些什么，可是你也应该想想妈妈的话，努力忍耐一下。明白了吧？”

“肚这么大了，谁都会觉得很难受的。产婆不是说了你们母都会平安的吗？你不要担心，再忍耐两个月就好了。”

大五郎说：“从明天起，你不要下田活去了。”阿信一愣。大五郎又说：“你好好休息，保重要。”

龙三听着阿清的数落，无言以对。

龙三说：“阿信说她已经好了。”

恒在厨房里一边活一边侧耳倾听。只听阿清说：“你这不是开玩笑吗？家里这么多事，恒不在家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