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异教徒。这句话或许可以作为是一对基督教的叛逆，但叛逆这个名词似乎略嫌过火，而还不能准确地描写一个人怎样在他的心理的演变中，逐渐的背离基督教。他怎样地很忱地极力想抱住基督教的许多信条，而这些信条仍会渐渐地溜了开去。因为其中从来没有什么仇恨，所以也谈不到什么叛逆。

我为什么是

因为我生长在一个牧师的家中，并且有一个时期也预备去传工作，所以在意旨的战之中，我的天然情实在是向着基督教方面，而并不是反对它。在这个情和意识战的当中，我渐渐地达到了一个肯定的否认赎罪说的地位。这个地位照简单的说法，实在不能不称之为一个异教徒的地位。我始终觉得只有在有关生命和宇宙的状态的信仰时，我方是自然自在，而无所战于心。这个程

我们对永生的成见，当中略带一些病理质。人类的期望长生是可以谅解的，但如若没有基督徒从中推波助澜，则它必不至于彼人类重视到这般畸形的地步。它已不是一微妙的回想，一崇的幻想，位于虚无和事实中间的诗意境界中，而已成为一十分一本正经的事实。尤其是在修士的心目中，死亡的意识，或死后的生活，已成为生活中主要的关怀事件了。在事实上，五十岁以上的人们，不论他是异教徒或基督徒，大多并不怕死。这就是他们为什么不为死亡所威吓，和并不把天堂和地狱十分放在心上的理由。我们常听见他们很兴地讨论自己后的碑铭和坟墓的式样，以及火葬的好等等。我这话并不单说凡是自知必升天堂者是如此的，而且也是指着对死亡抱一现实见解以为人死不过似灯烛的火焰熄灭一般者而说的。目下识见超的名人当中，有许多个都表示不相信有所谓个人的长生，而并不在意——如韦尔士（H。G。Wells）、尔·恩斯坦（AlbertEinstein）、亚德·基士爵士（ArthurKeth）等人——但我以为并不一定需识见十分超的人们方能克服死亡的恐怖。

所以宗教在我们的心中所留下的是：一令人不舒服的——然而在我却是异常满意的——觉，觉得宗教所在于我们的生命中的，将是一对生活的，生活的伟大和生活的神秘的更简单化的觉。当中虽也有一责任，但已撇去了神学所堆积于表面的自以为准确的东西。在这个形式中的宗教是简单的，它于现代的人类已是够好。中古时代的神灵神权统治思想已渐渐退化。至于个人的永生问题——即宗教用以打动人心的第二个大理由——现在有许多人都已是抱着要死便死，而并无不满意的态度了。

有许多人已将别更有意义的永生代替了这个人的永生——如族的永生、功绩和影响的永生。当我们去世之后，倘若我们所遗留的功绩依旧继续的有影响于我们自己的社会中的人生——不论这影响是怎样的微小——而在其中活动，则便已够了。我们可以将朵摘下来，将丢在地上的，然而它的香味是依旧存留于空气中。这是一更好的、更合理的、更为公的永生。在这真实的意义上，我们可以说路易·斯德（LouisPasteur）、路德·尔班克（LutherBurbank）和汤姆斯·迪生（ThomasEdison）至今还在我们之中活着。他们的虽然已死，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因为所谓“”者，无非是许多化学的组成分不断有变化的组合状态的一个象的综合罢了。人们开始了悟自己的生命不过是像永的大河中的一滴，因此他对于这生命之乐于一些贡献。倘若他能少怀一些自私心则他自会觉得满足了。

一个异教徒宗教终是一桩属于个人的事件，每个人都必须由他自己去探讨自己的宗教见解。只要他是于诚意的，则不论他所探讨得到的是什么东西，上帝绝不会见怪他。每个人的宗教经验都是对他本人有效的，因为我已说过它是一不容争论的东西。但是，如若一个诚实的人将他对于宗教问题的心得用诚恳的态度讲来，则也必是有益于他人的。我在提到宗教时，每每避开它的普泛，而专讲个人的经验，就是为了这个缘故。

大风雪中将他抱在怀中吗？或是基督将要立在曼宁主教（BishopManning）的窗外，招呼那些坐在长椅中的富家孩，一再他的请求说：“让这些孩到我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