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吴晓lou进局chang室时，姜国忠的红鼻tou上架着一副老花镜，正在享受正chu1级待遇，有滋有味地翻阅一大摞红tou文件。吴晓lou随手掩了一下门，径直走到他面前坐下，说：“姜局chang，你的承诺什么时候兑现啊？”

姜国忠抬起厚厚的上眼pi，从镜框上方瞥她一眼说：“莫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吴晓lou说：“你当然不急。”

姜国忠说：“你的事我放在心里的。”

“光放在心里有什么用？你只说不zuo，我等得不耐烦了，”吴晓lou瞟他一眼说“我晓得你心里怎么想的。”

姜国忠说：“我也一样，晓得你有几个心眼。”

吴晓lou别过tou去，闷闷地不作声。

“好了，我们之间，就不要耍脾气了，”姜国忠盯着她说“听说，你找过秘书chang了？”

“消息真灵通，你有探子吧？”

“不是我有探子，而是你这个莲城名姐太打眼了，一举一动都引人注目呢！真没想到，带你出去应酬了几回，你就把名气喝大了！吴秘书chang对你是赞赏有加，关怀备至，看来，你是攀上高枝了。”姜国忠说。

吴晓lou鼻子一鼓：“笑话，我见过的省市领导还少吗？他不过是一个普通常委，连副书记都不是的，算什么高枝？他还是市级领导里我认识得最晚的。我要有心攀高枝，还会等到今天？我还会在卫生局给你当这个办公室主任，一天到晚帮你陪客喝酒？我都喝出脂肪肝来了你晓得么？”

“哼，别以为我人老眼花，我心里清白得很。官场历练了一辈子，这点min感都没有？一见你们对视的眼神，不用喝jiao杯酒，我就就晓得你们互相都有想法了。你现在翅膀ying了，又有贵人相助，想飞了，”姜国忠取下老花镜说“告诉你吧，秘书chang为你的事，刚刚给我打过电话了。”

“你怎么回答的？”

姜国忠说：“秘书chang的面子我敢不给？当然说我早有此心，一定尽力而为，向组织上举贤荐能啦。”

吴晓lou说：“那你还不赶快行动？听说下个月市委常委就要讨论通过提ba人选，你还不趁早报到组织bu去，就赶不上趟了，下一次提ba不知又要到猴年ma月。”

姜国忠说：“程序还是要走到场的嘛，民主推荐要投一次票，党组也还要议一议，不能cao2之过急；再说局里也没有空缺的副chu1级职位，我想腾出职位来再报，可能把握更大一些。”

“职务安排可以由市里去调节的。至于民主推荐，我还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哪一次你们公布过票数？还不是你说推荐谁就推荐谁。党组会你一句话就可以决定舆论方向，谁还敢跟你不保持一致？”

“那倒是，除了你，没人敢。”

“我希望，一周内能落实秘书chang的指示。”

“你太过分了吧？我最反感拿上一级领导来压人，特别是你，我不喜欢！”

“你要是痛痛快快履行自己的诺言了，我才不想去找什么秘书chang呢！你以为他比你多几斤rou？我是出于无奈！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我，我还不是因为舍不得你，不想让你走吗？你现在名气大了，我晓得，一提ba就难得留住你了。有个市领导就说过，你到接待chu1去ting合适的。我真的不想你离开卫生局。”

“我不是你的私有财产，你没权利牺牲我的政治前途。”

“你怎么这样说话？你现在的前程，难dao不是我给你铺出来的？不是我提ba你，你还只是一个打字员，你不要过河拆桥！当然，你也给局里zuo了不少贡献，我们的关系也一直很好。所以，我们之间就不要说伤感情的话了。”姜国忠说着往门外瞟一眼，轻轻推上门，然后踱到吴晓loushen后，搂住她的肩膀“晓lou，我实在是舍不得你走…”

吴晓lou扭了扭shenti：“隔bi有人！”

“没人，都有事去了。”姜国忠将手伸进她的衣襟。

吴晓lou抽出他的手：“也不看看什么地方！”

“什么地方？很安全的地方，宾馆都没这里安全。”

“不要，我不适应。”

“有什么不适应的？”

“我是说，我不舒服。”

“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你这个人，怎么一点不顾及别人的情绪？”吴晓lou腾地站起，用力推了姜国忠一把。

姜国忠涨红了脸，左手叉腰，右手一挥，摆出了zuo报告的架势：“你不要颠倒因果关系，是你首先不顾及我的情绪的！你嫌我老了，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想下我的岗是不是？秘书chang瞟你几眼，奉承你几句，就把你的魂勾跑了，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了！老实告诉你，你要把我情绪弄得不好了，我什么都可以不zuo，也什么都可以zuo！我反正是要退位的人了，没什么奔tou了，无yu则刚，我还怕谁？别说一个秘书chang，市委书记我都没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