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真是真不懂，用汤匙搅了搅汤，低声嘀咕：“什么燕唾？”

应该由我自己动笔的，我习惯于说自己想说的话。无奈初来乍到，实在不了解情况，所以才想请袁科长代笔，不料碰了个钉。呵呵，机关里难得这样有个的吧？袁科长的情况我也听说了一些，心情可以理解，不过还是把心放宽一好，来日方长嘛！其实这篇报告不难写，你以前有过一篇，不错的，在此基础上充实一下，加新事例新数据就行了。你再考虑考虑，如果愿意代劳，就跟我到县里去看几个典型，增加一认识。”

酒宴散时，袁真很有些醉意了，走路都有些摇晃。回宾馆电梯时，于达远伸手在她背上扶了一下。他这么一扶，她就到有一只灼的掌在她后背，留下了一个去不掉的烙印。及至第二天回到了莲城，回到了她独居的家，那只掌还在她的背上。她不想让它扰她的心境，洗澡时她拿巾反复用力地搓她的背，仍然也去不掉它，它赖在她的觉里了。

但说是这么说，在这个问题上县里人本不听市领导的，只顾一个接一个地敬个不停，那敬酒的说法也层不穷。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袁真，声声要敬市里来的笔杆。袁真面薄，推脱不过，只好喝了两小杯。她是不善饮酒的，上就面红耳赤，腾云驾雾了。但她还是清醒的，她看见了于达远投过来的关切的目光。那目光是清澈而单纯的，所以她没有回避，她用她的激的神迎接了它。

方为雄把这一切归罪于刘玉香，若不是这个女人，他何至于落这境地！看到她的影，他就闷气短，要不是因为与她有过一，他真想动用纪

下，好像是一只虫，那是一只什么虫呢？她不知，她只知，在机关这么多年，那只虫从来没有醒来过。

他听说了她的什么情况呢？袁真沉了片刻，了。一个市级领导，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她也只能服从了。

酒是五粮，也许于达远为避免没完没了地敬酒的局面，先发制人地提，喝酒也要和国外先的酒文化接轨，只敬一，然后自便。

方为雄对自己失败的婚姻耿耿于怀，情绪低落，一不小心了一个纰漏：一天良局长在银河酒店请客，他竟忘了带钱，局长只好自己买了单。事后他虽然从局长手里索回了发票，代为报销了，可局长仍十分不满。局长在全局大会上批评，现在我们有的同志没有事业心了，包括我们有些在领导岗位上的人，工作虎，心大意，神状态很不好嘛！我至少还要在局长位置上三年，只要我在一天，就不允许这情况存在！有句话说得好，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你不好好，自有得好的人，没有你地球就不转了么？它会转得更好！方为雄很懊丧，局长的态度有可能影响到他的前途。

袁真怔怔的，望着于达远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她到在内心有个什么东西蠕动了一

坐在一旁的廖娟碰碰她说：“就是燕窝。”

下午三，袁真坐上了于达远的车，跟他去青山县。车里除了司机、于达远和她就再没别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于达远不时地回过来和她说话，态度很随和，也很亲切。想起多年前，第一次坐市领导车下乡时，她有受若惊的觉，而现在，她心里是波澜不兴了。到了县里，在县委书记和分农业的女副县长的陪同下，他们参观了几个木生产基地，重了解了产销一条龙组成产业链的情况。袁真有分心，因为她觉得女副县长面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女副县长十分情，到一个地方就要亲自来给于副书记开车门，过沟坎时也不忘扶袁真一把。后来听汇报时从一份材料上看到女副县长的大名，袁真才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当年状告吴大德扰，后来又反说是自己引诱工作组长的女教师廖娟。接下来，袁真就更听不什么汇报了，她反复地盯着廖娟的脸看，心里想：这个女人是怎么从一个乡下女教师变成一个女县长的呢？她还记得她么？如果她也认她来，她会不会尴尬呢？

袁真这才明白过来。可不，燕窝不就是燕用唾成的嘛？她再转过脸观察于达远，只见他脸上并无动静，只是不轻不重地说：“不要说没什么招待的了，这么豪华的酒席在国外我都没吃过。”

当县委办主任还要敬袁真时，她决不喝了，她不想失态，尤其不想在于达远面前失态。但县委办主任不依不饶，举着酒杯站在她面前不肯走。这时于达远竟来给她解围了，他夺过酒杯说：“袁科长是我请来的，这杯酒我代她喝了，醉了人事小，误了写文章可事大！”说着仰一饮而尽。

晚上，县里设宴迎于副书记，宴席上摆了许多的海鲜，鲈鱼、龙虾、三文鱼之类。袁真看到于达远的两剑眉微微地皱了起来，并且与她对视了一，仿佛与她看法似的摇了摇。刚要开席，每人面前又摆上了一盅汤。县委书记客气地说，青山县没什么好招待于书记的，请大家吃燕的唾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