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现在外面变成哪样了！”小雅兴奋得两放光。

除了跟在小雅的后，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断然拒绝：“不行，师傅晓得了那还得了？”

后门外是一条小狭窄的小，的墙上长满了青苔。小雅很兴奋，撒就走，覃玉成只好跟在后边。钻，他们就到了街上。这时小雅的脚就走不动了，东张西望的，每个店铺都要停下来看看。她先是买了两个糖，给了他一个，边走边吃，接着又给自己挑了一个发夹，一条丝带。覃玉成心里暗暗着急：“你怎说话不算数？不是说只看汽车的么？我们快去快回吧。”小雅噘起了嘴，很不乐意，却又不好反驳，只好跟在他后，加快步往北门去。

他冲杂屋时，小雅正憋红了脸，将一捆靠墙的柴禾往旁边挪。他忙上前帮忙。柴捆移开之后，墙上一扇不大的橡木门。这是窨屋起火时逃生的门，平常不用的，铁门闩都长了厚厚的锈。小雅拉动门闩时，锈粉沙沙地直往下掉。门打开了，小雅闪了去，回说：“你来不来？不来我就掩门了。”他不能让小雅独自外，只好也挤了去，随手拉上了门。

了北城门，他们就看到了公路，还有远甲虫一样跑着的汽车。城门外的空坪边停着一辆卡车，两个穿灰布军装的士兵站在卡车边着烟。小雅已经好奇地跑过去，端详了片刻，问两位士兵，请问两位大哥，汽车跑得这么快，它吃的什么啊？一位士兵吐烟说，吃人呢。小雅一鼓，你吓人！士兵说，不吓你，真的吃人呢，它要吃了人才跑得快，特别是吃了你这号漂亮女，就跑得更快了！小雅说，我晓得你逗我耍的。她伸手摸摸车灯，这是它的睛么？搭话的士兵扯一下小雅的衣服，你莫摸噢，把它的睛摸瞎了它就搞不清贵重庆在哪块了！小雅说，它就这么金贵么？摸都摸不得。另一个士兵咧着嘴笑，当然金贵呵，跟你千金小一个样，别人摸得你么？你摸得它，我们也就摸得你。小雅顿时红了脸，气呶呶地往地上啐了痰。覃玉成赶拉着她转就走。你呀，搭什么腔，让别人占你便宜了不是？赶回去吧，师傅要是晓得了，我们两个都会敲栗弓的！小雅不乐意，甩脱了他的手，却也只得跟他往回走，睛到睃。

第二天吃早饭后，师傅果然远门去了。小雅走到覃玉成跟前，鼻哼哼，翻了几个白。他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是肯定要去的，你不带我就自己去，要是我了么事，你也脱不了系！覃玉成晓得她的格，她虽是关在窨屋里长大的，但敢想敢，他是完全阻止不了的。不一会，小雅着便装，悄悄门来，见没有冯老七和陈妈的影，便迅速地往后院的一间杂屋奔去。

军官躬着端详小雅，喃喃自语：“太像了，太不可思议了。”小雅莫明其妙，拉着覃玉成转走，军官将她拦住了：“请问小芳名？”小雅问：“你认识我吗？”军官说：“我不认识你，但我认识一个长得跟你相像

到了城门里，听得一阵得得的蹄声，两个军人骑着一红一黑两匹大迎面奔来。覃玉成急忙拉着小雅靠墙站着。小雅却一不在意，仰起她的脸望着上的人。两匹风一般卷到后去了，但是过了一会，它们又转了回来，缓缓地在他们面前停下。嘴里的气息与唾沫都扑到他们脸上来了。骑红的那个军官模样的人盯着小雅看了几，下来，掏白手绢着脸上的汗，皱着眉想着什么。覃玉成心里突突直，他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或者说，他的想象里现过这样一个人。他不由得将小雅的手抓住。

他连连摇，转就走。他也想去看汽车，但那是使不得的。为了跟日本人打仗，国民政府把公路修到了北门外，那公路是通到贵州四川去的。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都装着打仗的资，或者是背着枪的军人，老百姓见了总是有畏惧。小雅在他背后孩气地叫：“你要不带我去，我再也不理你了。”他只当没听见，顺着楼廊快步离去。到了自己房里，他起月琴来弹。不知是心绪不宁还是别的原因，弹拨来的琴音杂不堪，本不成调。他叹气，丢下月琴，仰倒在床上，望着亮瓦发呆。

小雅说：“不让他晓得呀。爹明天远门，我们从后门去，莫让冯伯和陈妈看到，不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反正不逛太久，转一圈就回来，好么？要不街也不逛，径直到北门外去看汽车。听说北门外来了好多汽车，跑得好快，我还不晓得汽车是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