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晓得是为他做新衣。覃玉成头一回穿这种有四个口袋的干部服,浑身就像捆住了似的,加上领扣有点紧,有点透不过气来。他扭扭身体嘟哝着,又不是逢年过节,穿什么新衣啊?
小雅前后左右地端详他,很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要是上衣口袋里再插支钢笔,就像个干部了。”又说“哪个说只有逢年过节才穿新衣?我就是要把你打扮得像新郎倌!”
覃玉成说:“我这辈子不再当新郎倌了。”
小雅眼一瞪:“胡说,我就是要你当新郎倌,今天就当!走,我们打结婚证去!”抓起他的手就往门外拖。
覃玉成甩掉她的手,叫道:“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小雅说:“哪一出?我们结婚呀,季主任那里我都唱出去了,再不结婚,那不是败坏自己的名誉么?再说了,我不能打一辈子单身守一辈子寡吧?”
覃玉成说:“你是不能单身,但是不能跟我结婚!你还要我讲多少次?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你不是那种喜欢!你还要生儿育女,还要…”
小雅打断他:“你也还要我讲多少次?有你这种喜欢我就知足了,我不一定硬要那种喜欢!我不要生儿育女,我有你就够了!”
覃玉成摇头:“不行,我已经误过梅香了,不能再误你一生!”
小雅嘴一噘:“你不答应,才是真的误我一生呢!”
“此话怎讲?”
“我最后问你一句,跟不跟我去?”
“不去!”
“那好,你把这身新衣脱下来。”
覃玉成毫不犹豫地脱下了衣服。
小雅抓起衣服走到门外,冲楼下天井里喊:“袁五拐子在吗?你上来一下!”
袁五拐子屁颠颠地上来了,咧着黄牙笑嘻嘻地说:“请问小姐有何吩咐?”
小雅将手中的中山装向他一递:“我嫁给你,你要不要?要就把它穿上,我们去打结婚证!”
袁五拐子惊得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结结巴巴:“这、这是从何说起,小姐莫逗、逗我耍罗!”
小雅板起脸:“哪个有空闲逗你耍?我说的是真话,我想出嫁了,想嫁的人又不要我,我只好赖上你了。这座窨子屋就是我的嫁妆,你若娶我,它就归你,今后你就是这里的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