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一旦，从此之后，两个人就不再是主与从属。或许从一开始，他们就并不是这样的关系。

他是在介意什么呢。

如雪竟忆起幼时看过的一场雪。

“…她一直派人在我边监视，却迟迟不敢有所动作。”没有察觉苇八的异样，如雪径自讲着“因为我从来没有过任何破绽呢。不过她

何况完颜雍对如雪有多么与众不同，即使是只见过一次他们相的场合，苇八亦能看一二。

不可以让人知她受了伤…

“我知…”喑哑的声音沉静地说“我只想帮你压制住它。”

那是寂寞消的声音呢。

“我对毒药一窍不通。”苇八蹙眉据实以告“主应找擅长解毒之人早早化解才是。或许内的御医可解此毒…”

目光带一缕悠然，她转望向那扇闭的窗。遥想内某个女到无人化解的一厢愁怨。

宁静的眸过情变动的波纹，苇八握住她的手，觉着纤细的手臂与血内正淙淙行走的血所传来的温度。

那么那位至尊者的妻，皇后千岁，又看过多少次呢。

如雪垂眸勾，漾起无限嘲讽的一笑“你适才说或许内御医可解此毒，恐怕行不通呢，但内确实有位娘娘能解此毒。那即是当今国母。”

“这是某人自制的毒。即便毒药专家也不见得就会知晓。”如雪漾开一抹无痕的笑，自嘲：“开到茶蘼事了。”

如雪试图挣扎，却不知是要试图从他的掌下挣开，还是，要从早已无心沉溺的情中挣脱呢。

雪落在江面上，纷纷扬扬。江奔腾，不会冻结成冰，寒冷化寒冷，发冰块浸泡在中时滋滋的响声。

苇八在没有懂自己的心意之前，已任由本能抱起如雪，把浑厚的内力通由手心传如雪颤抖的。

这是个不可以示弱，甚至没有资格示弱的女…

“没用的。这毒很难排。”

若是见过一个人的伤，就无法再对这个人无动于衷。

当时不以为然，此刻却真的认同了。

苇八没有说话，他并不清楚如雪对于完颜雍究竟怀抱着怎样的情或者想法。但是他很明白，一个聪明的女人总能地察觉谁才是自己最大的敌人。那位燃姑娘纵然一时风光无限——集完颜雍三千于一，又怎么样呢。帝王的情最是稀薄，能长久跟随在他畔的女，一直以来，也就只有如雪一个吧。

只是这样一想，心中竟觉得怅然若失。

很久以前，就听到“那个人”曾经这样说。

“…拜托了。”

原本没有一丝涟漪的眸，竟漾起混的波澜，还好密的睫垂覆，替他掩盖不该发生的情。

若是曾得到某人的信任，就等于带上不可背叛的枷锁。

从完颜雍任东京留守开始，或者更早以前，或许她便一直憎恨着这个无端夺去完颜雍信赖的女了吧。

也许，是介意这个初见面时当风而立微笑无痕的女，心中记挂着的是他永远无法与之相比的人吧。

“…”“你一定奇怪，皇后娘娘为何想要我的命呢。”如雪哂然一笑，挥开垂覆在额角的发，挡的青丝造成小簇的影，整个人都藏在帐幔中的女抱住枕，像个小女孩似的反复磨蹭着脸颊“其实我也好奇呢。她最恨的人、最急着对付的人，并不是皇上心心念念的燃儿姑娘，而只是为皇上臣下的这个卑微的我。”

“你所说的，下毒之人，与你不能原谅的人，并不是指同一人吧。”苇八目光如电，向面苍白的女。

经由绵柔的掌力一并传来的，还有后这个男惯于沉默无声的温柔。

冰与的情，便是无分你我的情。

“其实，我并不怎么憎恨这个对我下毒的人。”垂下睫，她信手玩自幔帘垂下的如意结，微笑着继续：“但是，这并不表示我可以原谅她。”

是否是因为这温柔过于寂静…

一个同样寒冷的拥抱，竟拥有消彼此的力量…

阖合帘，她又想到那个最有可能下毒的人，睫颤了几下，却终于还是没有下泪。

不可以让人知她中了毒…

不自觉地退后，看着女清秀的脸上浮现类似凶狠的倔。一陌生的情倏忽如云自心底掠上。

纵然在此刻她并不是以一个女人的份赢得他的青睐，但谁又能定夺扑朔迷离的未来。

“此毒名为茶蘼。”斜倚榻的女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