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枯树枝扎了路易斯右臂上的二肌一下，他疼得一咧嘴。帕斯科像个会动的影在前面晃动着，此时路易斯的恐惧在脑中越发清晰，像个亮晶晶的雕塑一样：我在跟着个死人穿过树林，走向公墓，这不是梦。上帝啊，救救我吧，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路易斯看到那天乍得提醒艾丽离开的枯木树堆变成了一堆尸骨，那些骨在动，有的是人的盖骨，有的是动的盖骨，绞在一起，还有手指的骨，噢，整个骨堆在动，在爬——

又传来了那轻柔的、令人发疯的骨相撞的声音。

“大夫，一定要记住。”

路易斯挣扎着要避开帕斯科的手，他失去了平衡，自己的手撞在一块墓碑上，墓碑斜着倒在了地上。帕斯科的脸也倾斜起来，充满了天空。

帕斯科向他走来，月光下带着满脸的血污，路易斯最后的意识是想大叫：快尖叫一声醒来，即便吓醒了妻、女儿、儿。整座房和左邻右舍也无关要。快尖叫尖叫尖叫，使自己醒来醒来醒来——

帕斯科离得路易斯如此之近，以至于路易斯觉都能闻到他上的那死亡的味了。

但是，路易斯只听到了微风拂的声音，好像一个孩坐在什么地方，在练习如何哨似的。

帕斯科说：“我是作为朋友来的，大夫。”路易斯想着帕斯科是否真的用的是朋友这个词，好像帕斯科讲的是外语，不过，路易斯思来想去，觉得他用的就是这个词。帕斯科越走越近，接着说：“你和你所的人的末日就要到了。”

了短的上。有一次，在松树林中，他还觉到了地上的松针扎了他的脚后跟。

帕斯科伸手要拉路易斯。

帕斯科走得更近了，开说：“一定不要开门。”路易斯吓得跪倒在地，帕斯科低看着路易斯，脸上一副耐心的模样，路易斯起初还以为是同情的表情呢。帕斯科继续指着那堆骨说：“别去那儿，医生，不你觉自己多么必须去那儿，你也别去。那个障碍是不可逾越的。记住一：这儿有超凡的力量，你难以了解。这是一古老的躁动不安的力量。记住了。”

路易斯试着尖叫起来，世界慢慢地旋转着消失了——但他仍然能听到月光下骨的碰撞声。

路易斯再次试图尖叫，但他怎么也叫不来。

他们走下长满树木的山坡，小路在树丛中呈现缓缓的S型。没穿靴，路易斯觉得脚下的泥土粘黏糊的，他的脚趾也都被泥黏在一起了。路易斯尽力使自己认为是在梦，但觉怎么也不像是在梦。他们走到了墓地的空地上，帕斯科在刻着温顺的小猫斯玛基的墓碑前停了下来，转面对着路易斯。路易斯越发觉得恐怖了，帕斯科牙齿，笑了起来，满是血污的嘴扭曲着。他举起一支胳膊向前一伸，路易斯顺着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瞪大了睛，手捂住嘴，痛苦地低声哼了起来。他觉得自己两颊，原来是因为极度恐惧而泪了。

没事，别害怕。我是在家里，在自己的床上。不它多么真实，这只是一个梦，和其他别的梦一样，到早上醒来时，、都会觉得很荒诞的。醒来后，我的意识会发现这梦是毫无连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