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吧。”

一位穿T恤的男一把从后面抓住司机，从车里陋的扩音系统里传到克雷耳朵里的只不过是与前面类似的胡言语。正在这时，司机一个有力的过肩后推，将抓他的人甩了去。这次，他说的不是“拉斯”而是更加混不清的音，有像“咕噜！”然后，克雷可

我需要帮手，你这该死的！”

１柯勒律治（1772—1834），英国诗人、评论家，著名诗作有《忽必烈汗》、《古舟咏》和评论著作《文学传记》，与华兹华斯合著的《抒情歌谣集》，开创英国文学史上浪漫主义新时期。

克雷完全忘记了她的存在。他一抬正好看见那女孩用手掌敲打自己的额，然后似乎只用网球鞋鞋尖着地，飞快地转了三圈。这场景让克雷想起自己在大学文学课上读过的一首诗中的句：“围着他轻划三个圆圈。”好像是柯勒律治１，是吧？她摇晃了一下，然后飞快地沿着人行跑开了，径直奔向一路灯杆。她一都没有避让的意思或者伸手来遮挡一下，而是迎面向灯撞上去，弹回来，跌跌撞撞地又一撞上去。

黑发女孩回过来看他：她的鼻已经撞破了，血得半张脸都是，眉以上有一条垂直的伤，像夏天雷暴前的乌云，一只睛已经错位歪陷在眶里；她张开嘴，漂亮整齐的牙齿（可能接受过昂贵的正牙手术）完全毁了，还朝着他笑。那场景他永远也忘不了。

“别跑！”克雷大吼了一声，跑起来追赶冰淇淋车。“别走，回来帮帮我！

一旁的黑发女孩突然叫了起来“我是谁？”

那些话都是什么光灿烂，万里晴空无云之类。

在克雷的后，引擎启动了，扩音喇叭里奏着《芝麻街》的主题歌。克雷转过发现富豪乐冰淇淋车正飞快地驶离路边，正在这时，路对面的酒店楼有一扇玻璃窗突然粉碎，一个人从窗飞了来，划过湛蓝的十月晴天。这人一下摔到人行上，肝脑涂地。酒店前面的院里传更多的尖叫声，那是恐惧的叫声，也是痛苦的哀号。

“别这样！”克雷大叫，就奔向黑发女孩，一脚踩在血泊里差倒，稳住以后继续跑，给倒在地上的金发女孩绊了一下，又差跌倒。

冰淇淋售货员没有任何回音，可能扩音声音太响他听不到。这时克雷想起了以前说过的一些话，当时他对自己婚姻能够天长地久抱有十足的信心。那时候儿约翰尼每天都要看《芝麻街》，坐在他的蓝小板凳上，怀里抱着杯。

克雷放弃了追赶冰淇淋车的打算，一只脚站在人行上，另一只踩在沟里，睁睁地看着那辆车驶波伊斯顿大街的中间车，音乐仍然叮当响着。他正想回去看看那个不省人事的金发女孩和濒临死亡的装女士，这时，另一辆观光鸭船现了，这次不是缓缓驶过而是呼啸着以最速度，疯狂地从左急转向右。这车顺着波伊斯顿大街逆而上，有些乘客跌得前仰后合，嚎叫并哀求司机停下来，另一些则抓住金属扶杆在丑陋车辆的天平台上晃来晃去。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从公园里跑了来，扯着嗓怒吼，不知在说什么，上衣后摆啪啪作响。他的下上粘着狗的，克雷一下就认了他。那人冲上波伊斯顿大街，漂在他边过，差将他撞倒。他踏上了对过的人行，不停地怒吼着，双手向天空挥舞。最后他消失在四季酒店前的凉篷影下，再也看不见了，但他肯定很快又被鬼附了，因为那里又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她突然沿着人行跑开了，一边尖声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