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很想重复一遍刚才他们在外面时汤姆说的那句话——但事情发生了变化。
“事情发生的时候,你有没有打过电话?”
“你肯定很恼火,”汤姆说。
克雷拿起旅馆前台的固定电话,然后又缩回了手。外面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但是比较远,就像是在战场后方听到炮弹爆炸一样。
别这么说,他想。千万别说这里是战场。
最后里卡迪先生说:“有什么事吗?”这时从明确无误地传来砰的一声
响。仿佛有人把很重的家
给推倒了,可能是衣柜。这次,连那个女孩都抬
向上看。克雷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被捂住的叫声——又像是痛苦的
——可是如果有人叫喊的话,后面却再也听不到了。二楼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儿又没有餐厅,他记得有人告诉过他(就是里卡迪先生在给他办理
住手续时告诉他的)酒店里没有餐厅,但隔
就是大都会咖啡厅。会议室,克雷想,肯定楼上就是起着印第安名字的会议室。
“当然了!”里卡迪先生边说边走到里间办公室的门和接待之间。接待前台上摆放着分类文件夹、安全监视
和一堆电脑。他愤怒地看着克雷。“那会儿火警警报响了——我把它给关掉,多丽丝说只是三楼的垃圾桶着火了——我想打电话给消防队让他们不用过来了。电话线忙!忙音,太不像话了!”
克雷此刻还有一线希望,那就是莎朗曾经告诉过他清理约翰尼房间的时候常常看到手机扔在书桌上或者床的窗台上忘了带走,没
上充电
,电池用光了手机像狗屎般毫无生气。
固定电话可能没问题吧,其实问题是“可能”是否就等于“肯定”他还有妻需要自己尽到责任,要谈到儿
的话,那可是责无旁贷了。即使想到约翰尼他都觉得十分危险。每当克雷想到自己的儿
,恐慌就像只老鼠在他
脑里
窜,随时准备突破脆弱的牢笼,用利齿撕咬
边的一切。如果他能确认约翰尼和莎朗都平安无事,他还能把那只老鼠关在笼
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办。但如果他自己
了蠢事,他就再也帮不了别人。实际上,他会把这里搞得更糟。克雷就这样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叫起了接待员的名字。
有什么东西让他闭上嘴,保持沉默。
买一个,但他们仍旧住在同一个镇上,他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她,如果她真买了手机,他肯定会知的。至少,她会把号码告诉他,对吧?是啊,可是——可是约翰尼有一个,可
的约翰尼奇,他长大了,十二岁已经不算很小了,那手机是去年他自己
着要的生日礼
。那红
的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奏的是他最喜
的电视节目的主题歌。当然在学校里严禁开机,甚至不允许把手机从书包里拿
来,可是现在他们已经放学,而且克雷和莎朗总是鼓励他带上手机,也许是因为分居吧,还有就是预防
急情况和意外事故,比如说错过了公共汽车等等。
但约翰尼的那个红手机还是像定时炸弹一样在他脑海里,随时都可能爆炸。
“有什么事吗?”里卡迪先生又问,听上去比刚才恼怒多了。
他看了看大堂,汤姆正蹲在丽丝旁边,她坐在沙发上。他小声地对她说着什么,一只手搭在她的平底鞋上,直盯着她的脸。很好,他很好。克雷越发
兴自己碰上了汤姆·麦康特…或者说汤姆·麦康特撞上了他。
里间办公室没有任何回音,他又叫了一遍。还是没有回音,他说:“我知你听到我叫你了,里卡迪先生。如果你非要我过来找你,我会很生气的,可能会气急败坏把你扔到大街上去。”
“你不可能这么,”里卡迪先生以一
定的指示
吻回答。“你是酒店的住客。
里卡迪先生一次显得心平气和的样
。“街上开始
起来的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