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很大，克雷知是从球场那边过来的，因为带来了一腐烂的味：发馊的、腐烂的，还有几百没有洗过澡的躯。随风而至的还有劳斯·韦尔克和他的香槟音乐玩家那鬼魅般的声音唱着《小象行曲》。

“是——”

丽丝捂住了嘴，那只小鞋又从她手上了来。她睛瞪得极大。乔丹双手抱住老校长的腰，把埋老人的衣服里。

克雷正要解释——他已经在脑海里勾勒了方案，不说来与大家分享实在忍不住——这时，托尼菲尔德那边的音乐停止了。并不是像以往他们早上“起床”

丽丝也加了他们的队伍，然后是校长，抱着乔丹的肩膀走了过来。

“他们起得比平时早，”乔丹低声说。

都是两加仑、五加仑的。我认为——”但是他并没有说他真实的想法，他停顿了一下。“克雷，你说什么？”

汤姆抓住克雷的前臂。“和平时不一样，”他说。“而且有一只该死的音箱还在响…我听到了，很微弱的声音。”

然后从西北面——大概十英里远的地方，也许是三十英里，很难说风带着这声音走了多远——传来一声如同鬼怪，又像飞蛾一样的声。沉寂…沉寂…然后球场上那些非醒非睡的生也同样地回应着。他们的声要响亮得多，空又如同鬼怪在吼叫，直升黑漆漆的星空。

在西北面，也就是那遥远的声升起的地方，一红橙的光芒在地平线上绽放开来。它越来越烈，风又带过来那恐怖的声音…然后托尼菲尔德球场上再一次响起相似但更声的回应。

“那儿是哪里？”克雷指着那光芒。它已经开始慢慢衰退。

“可是那儿不光能加油，我想。”克雷其实没有想，他知。因为有两辆卡车停在旁边。他当时看见了卡车但从来没去想过。当时没想过，没有。没理由去想。

“哦，哦，天哪，天哪！对啊！”汤姆先看看克雷再看看校长，满脸疑惑。丽丝也是如此，乔丹只是静静地等着。

“可能是格斯福尔斯，”校长回答。“或者是利特尔顿。”

“看，克雷！”汤姆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走到两间破碎的温室之间的绿走上，一路指着天空。“你看见了吗？我的上帝啊，你看见了吗？”

克雷正在回想他们来时路上走在前面的三个人一瘸一拐地经过的那座加油站，其中一个男人搂住那个女人的腰。“学院树林西果加油站，”他说“是这个名字吧？”

“或者是觉到了，”丽丝颤抖了一下，然后直起了牙齿。“我希望他们能觉到！”

“不是哪里，正在烧烤呢！”汤姆说。“他们烧起来了，我们这儿的这群知了。他们听到了。”

时那样咔哒一下停止的，而是突然一声闷响，好像有人把音箱一脚踢下了电梯井。

“我不知你——”校长刚开始说就停下了。他的神和克雷的神汇在一起。他又像刚才那样毫无遗憾地笑了，残牙又了来。“哦，”他叫了起来。

“介意告诉我们几个你们俩在什么吗？”汤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