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表面上一切如常。如果诺顿是存心

“为什么？”安迪又重复一遍“你为什么要这么？你知我不会说话…不会说你的事情，你明明知，为什么还要这么？”

隔三差五，安迪会把石雕作品送人，好腾地方来容纳新琢磨好的石。他最常送我石，包括那双袖扣一样的石，我就有五个，其中有一块好像一个人在掷标枪的云母石，是很小心雕刻来的。我到现在还保存着这些石，不时拿来把玩一番。每当我看见这些石时，总会想到如果一个人懂得利用时间的话（即使每一次只有一时间），一一滴累积起来，能多少事情。

时间继续一天天过去——这是大自然最古老的手段，或许也是惟一的法，安迪变了，他变得更冷酷了，这是我惟一能想到的形容词。他继续掩护诺顿脏事，也继续理图书馆，所以从外表看来，一切如常。每年生日和年关岁暮时，他照样会喝上一杯，也继续把剩下的半瓶酒和我分享。我不时为他找来新的磨石布，一九六七年时，我替他来一把新锤，十九年前那把已经坏掉了。十九年了！当你突然说那几个字时，三个音节仿佛坟墓上响起的重重关门声。当年十元的锤，到了一九六七年，已经是二十二元了。当我把锤递给他时，他和我都不禁惨然一笑。

诺顿的脸先是变得如砖块一般红…然后颜全褪去。“你现在回到禁闭室，再关个三十天，只准吃面包和，你的纪录上再记一笔。去后好好想一想，如果你胆敢停掉这一切的话，图书馆也要关门大吉，我一定会想办法让图书馆恢复你来前的样，而且我会让你的日非常…非常难过。你休想再继续一个人住在第五区的希尔顿饭店单人房，你休想继续保存窗台上的石，警卫也不再保护你不受那些男同恋的侵犯，你会失去一切，听懂了吗？”

他继续打磨从运动场上找到的石，但运动场变小了，因为其中一半的地在一九六二年铺上了柏油。不过，看来他还是找了不少石来让自己忙着。每当他琢磨好一块石后，他会把它放在朝东的窗台上，他告诉我，他喜看着从泥土中找到的一块块片岩、石英、岗岩、云母等，在光下闪闪发光，安迪给这些石起名叫“千年三明治”因为岩层是经过几十年、几百年，甚至数千年才堆积而成的。

“因为像你这人让我觉得很恶心，”诺顿不慌不忙地说“我喜你现在的状况，杜佛尼先生，而且只要我在肖申克当典狱长一天，你就得继续待在这里。从前你老是以为你比别人优秀，我很擅于从别人脸上看这样的神情，从第一天走图书馆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脸上的优越。现在，这表情不见了，我觉得这样很好。你别老以为自己很有用，像你这人需要学会谦虚一。以前你在运动场上散步时，好像老把那里当成自家客厅，神气得像在参加尾酒会，你在跟别人的先生或太太寒暄似的，但你现在不再带着那神情走在路上了。我会继续注意你，看看你会不会又现那样。未来几年，我会很乐意继续观察你的表现。现在给我去！”

安迪说：“那儿的典狱长…是你的朋友吗？”

诺顿平静地说“我查过罗德岛监狱，他们确实曾经有个叫布拉契的犯人，但由于所谓的‘暂时假释计划’，他已经假释狱了，从此不见踪影。这些自由派的疯狂计划简直放任罪犯在街闲晃。”

我想他把话说得很清楚了。

诺顿冷冷一笑“我认得他。”他说。

“好，但我们之间的所有活动到此为止，诺顿。所有的投资咨询、免税指导都到此为止，你去找其他囚犯教你怎么申报所得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