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国王终于向他们道别,前往视察他的骑兵队。稍过片刻,阿丽娅也告辞了,说她必须向伊丝兰查蒂女王汇报,并且还要用她的话说就是:“热一缸水,洗净身上的风尘,恢复我原来的形貌。没有了尖耳朵,眼睛变圆,眼梢拉平,脸上的骨头全都移了位,我好像都不是自己了。”
当面前只剩下伊拉龙和蓝儿时,娜绥妲叹息一声,将头靠在椅背上。看到她疲态尽现,伊拉龙大受震动。她原先那副精力充沛的样子不见了,眼眸里光彩顿失。伊拉龙发现,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只不过是一直在维持着这样一个外表,为的是不让敌人觉得有机可乘,同时避免沃顿人因为看到她的软弱而丧失士气。
“你病了吗?”他问。
她朝手臂点了点头:“也说不上。这个伤口比我预想的愈合得慢…时好时坏的。”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
“不,谢谢,不过不用了。别动摇我,‘长刀血拼’的一条规定,就是要让伤口自然愈合,不准使用魔法。否则,参与者就不能充分体会伤处带来的痛苦。”
“真野蛮!”
一抹微笑慢慢浮上她的唇边:“也许吧,但规定就是如此,我不想因为忍不了一点小痛而功亏一篑。”
“那伤口溃烂怎么办?”
“那就让它溃烂好了,算是我为错误决定付出的代价。不过有安吉拉照料,估计不至于。她对草药的了解多得惊人,我几乎相信,东边野地里的草,她只要摸摸叶子,全都能叫出真名。”
蓝儿一直纹丝不动,好像睡着了一样,此时打了个哈欠——张开的大嘴几乎上面碰到篷顶,下面碰到地板——她抖了抖脑袋和脖子,鳞甲反射的光点在帐篷里飞旋,快得叫人眼花缭乱。
娜绥妲坐直身子,说道:“啊,真抱歉。我知道这些谈话令人厌烦,你们俩却很有耐心,谢谢。”
伊拉龙跪下来,右手放在她的手上:“你不用担心我,娜绥妲,我知道自己的使命。我对权力压根儿没有兴趣,那不是我的命运。哪怕有掌权的机会,我也会拒绝,并寻找比我更合适的人来领导我们的人民。”
“你是个好人,伊拉龙,”娜绥妲喃喃地说了句,双手握住他的手,然后咯咯笑了起来“你、若伦、穆塔,我好像大部分时间都在为你们家的人操心。”
伊拉龙对这种说法很反感:“穆塔不是我们家的人。”
“当然,原谅我这么说。不过,你得承认,你们三人让帝国和沃顿族可不是一般的焦头烂额。”
“这是我们的天赋。”伊拉龙自嘲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