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蒂垂下手,竭力平静下来。他脖颈上黛塔打的活结松开一点,能让他断断续续地留一口游丝般的气儿,这光景你只能说比憋死要好。
当狂跳的心脏稍稍稳住一点时,他想打量一下周围,绳索立马勒紧了。
“甭想。你只能瞧那海,灰肉棒。眼下你只能朝这个方向看。”
他转过头朝海面看,绳子马上就松了松,能让他可怜巴巴地透点儿气了。他左手偷偷地朝左侧裤腰摸去。(她瞧见这动作了,他不知道,她正咧嘴笑他哩。)那儿空无一物,枪被她拿走了。
当你睡着的时候,埃蒂,她就会爬到你身边。当然这是枪侠的声音。我这会儿跟你说什么都没用,但是…我告诉过你了。这就是你的浪漫故事——一根绳索套住你的脖子,一个拿着两杆枪的疯女人在你背后。
但是如果她想杀了我,我睡着那会儿就能下手了。
那你觉得她想干什么呢,埃蒂?送你一份迪斯尼世界双人豪华游?
“听我说。”他说“奥黛塔——”
这个名字刚从他嘴里冒出,脖子上的绳子马上就狠狠勒紧了。
“不准叫我这个名字。下回不准再拿别的什么人的名字喊我。我的名字叫黛塔·沃克,如果你还指望给你肺里留点气儿,你这小白狗屎,最好记着点!”
埃蒂咳呛着,鼻孔喘不上气,只能使劲地扒着绳子。眼前爆开了一个空无一物的大黑点,就像绽放一朵恶之花。
那勒紧的绳子最终又给他松了松。
“听明白没有,白鬼子?”
“是。”他这回答只是一声叫唤。
“那么说吧,说我的名字。”
“黛塔。”
“叫我全名!”听着这危险的歇斯底里的女人嗓门,埃蒂这会儿真庆幸自己看不见她。
“黛塔·沃克。”
“很好。”绳索又松了点。“现在你得听我的,白面包,你这么做算是有脑子,如果你想活到太阳下山。你就别想给我玩什么花招,刚才我见你还想玩掏枪的把戏,你睡着那工夫我早从你身上把枪拿走了。你别想来骗黛塔,她眼睛可尖了。你还没想怎么着她就看见了,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