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其形状绝不美,可这双脚踏地却是稳固而不摇晃。
她走进土间。已有两三双木屣杂乱地脱在那里。其中一只翻了过来。红色木屣带的一双,像是刚去过海边,鞋底还留着濡湿的沙子。
家中悄然无声,飘荡着一股厕所的臭味。围绕着土间的房间昏昏暗暗,紧里首的正中,从窗户投射进来一束犹如姜黄色包袱皮艇大小的、轮廓分明的阳光。
“屋里有人吗?”
母亲招呼了一声。她等了一忽儿,不见回应,又相呼了一声。
初江从土问一侧的楼梯上走了下来,说:
“呀,伯母。”
她身穿朴素的扎腿式劳动服,头发上系着一条黄色丝带。
“好漂亮的丝带啊!”母亲恭维了一句。她一边说一边仔细端详着自己的儿子所朝思暮想的姑娘。也许是心理作用,她的胸部稍消瘦些,肌肤也多少有点惨白,因此她的那双黑眼珠就更加澄明晶亮,引人注目。初江知道她在观察着自己,脸上飞起一片红潮。
母亲确信自己的勇气。她要会见照吉,申诉儿子的无辜,技汤真情,以促成两人结成佳偶。这件事,只有由双方家长商量解决,除此以外别无他途…
“你爹在家吗?”
“在。”
“我有事要找你爹谈谈,请你给转告一下好吗?”
“好的。”
少女带着不安的表情,登上了楼梯。母亲在二道门的底格边上坐了下来。
母亲等了很久,心想:要是随身带香烟来就好了。等着等着,她渐渐失去了勇气。她明白过来了,原来自己所抱的空想是多么狂妄啊!
静谧中传来了楼梯的吱吱声。初江下楼来了。可是,她走到半途,就稍扭转身子说:
“哦,爸爸说他不见客。”
楼梯附近昏沉沉的,初江低下头来,看不请她的脸庞。
“不见?”
“嗯…这一回答,把母亲的勇气完全挫伤了。屈辱感把地驱到另一种激情中。她倏然回想起自己漫长一生的劳苦,以及孀居之后说不尽的艰辛。于是,她用几乎使唾沫溅出来的气愤的口吻,大声申斥道:
“好啊,你是说不想见我这个穷寡妇吗!你是说希望我不要再踏进你家的门槛吗!我把话说在头里,哦,转告你父亲:我也不会再踏进这种人家的门褴了!”
她说着一半身体已出了门口。
母亲无意向儿子坦白这次失败的始末。她乱发脾气,憎恨初江,说初江的坏话,反而同儿子发生了冲突。翌日一整天,母子都不张口说话,到了第三天就和解了。母亲突然想起向儿子哭诉,便把访问用吉的失败全抖落了出来。至于新治,他早已从初江的来信了解到这些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