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稔说。都营电车的轰鸣声一过,白天叫过头沙哑的夜蝉叫声就来穿插那份安静了。这附近没有显眼的树荫。一定是从哪里的公园飞迷了路出来的知了吧。知了贴着水面低低地飞行,向右方桥畔围着很多小飞娥的路灯飞去了。
就这样,那夜空不管愿意不愿意地印人了他们两人的眼帘,夜空之美决不输于衔灯的反射,实在非常漂亮。悠二闻到一股河水的恶臭。两人晃荡着的鞋擦着水面。悠一真地爱上了这个少年,但他又不得不想:我们谈的是水老鼠一样的恋爱。
有一天,悠一无意中看了一眼东京地图,惊奇地怪叫了一声,世上真有这奇妙的巧合。他和阿稔并排坐着看的那条河,和有一次他和恭子并排站在乎河门内的高处往下看的那条河沟的水是连结在一起的。平河门前的锦町河岸的水,在吴服桥向左弯,再注入江户桥近旁的交流,沿木挽町穿过东京剧场的门前。
本多福次郎开始对阿稳起疑心了。闷热不已,难以人眠的一个夜晚,养父在蚊帐中读着“讲谈杂志”等着晚归的阿稳,这不幸养父的头脑里,塞满了疯狂的想法。深夜一点,听到木板门响动,接着是脱鞋的声音。福次郎熄了灯。隔壁小屋里的灯亮了,像是阿稔在脱衣服。然后很快,他光着身子坐在窗边抽起烟似的。能看到让灯照着的轻轻的烟,一直上升到隔扇门的透气窗上。
光着身子的阿稔进了卧室的帐子里,他正要钻到自己睡的地方去,,福次郎一个鸥子翻身,把阿稳压在身子底下。他手里拿着绳子,三下两下把阿稔的手捆缚起来。还留着长长的绳头,顺便往他的胸口绕了几道。这时,阿稔的嘴被压在枕头上,叫不出声来。福次郎一边捆,一边用脑门顶着阿稔的头,把阿稔的嘴强损在枕头上。
终于捆绑完了,阿稔用听不清楚的声音叫着:“难受死了,闷死了,我不叫,把枕头挪开!”福次郎像生怕让他逃脱似地,一翻身骑在阿稳身上,抽掉了
枕头,他把右手放在少年的脸颊处,防备他叫唤,一叫唤再塞进去。左手抓住少年的头发,轻轻转着,一边问:“快,快说,和哪儿的贼骨头调情去了,说,你快说!”
阿稔头发被抓起,袒露的胸和手让绳子摩擦着,疼极了。可是听着这古老的拷问,爱幻想的少年没能够幻想悠一会到这儿来搭救他,想到了经验教会他的现实解数。“放开头发我就说,”阿稔说。福次郎的手一松,他精疲力尽,像死掉了一样。福次郎有些急了,摇着少年的头。少年又说:“绳子嵌在心窝里好难受,把绳子松开就说。”福次郎点亮了枕边的灯。绳子松开了。阿稔用唇吸着手腕上疼痛的地方,低着头不说话。
胆小的福次郎那骑虎难下之势已减了一半。‘看到阿稔死不肯开口,这回他想着该来软的了。他在裸体少年前盘腿坐下,低下头哭起来,边哭边道歉自己的暴行不对。少年雪白的胸脯上留下一道斜着的淡红绳印。当然,这场剧烈的拷问也就不了了之了。
福次郎生怕别人知道他的行为,所以无论如何下不了委托侦探社的决心。第二天晚上,他丢开工作,又开始跟踪亲爱者了。可还是摸不透阿稔的行踪。于是他把钱给店里一个贴心的伙计,让他去盯阿稳的梢。这个赂有小才的忠义者,果然来向他报告,带阿稔的那个人的相貌、年龄、装束,甚至还打听出他叫“阿悠”
福次郎又去了好久不出入的此道的酒店。过去的朋友,现在还改不了恶习,常去那酒店,福次郎把那个人带到其他幽静的咖啡馆、酒店,调查“阿悠”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