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悠一回答,俊辅又接着往下说:
“这个那个的忙不过来吧。不能同我说的事,不痛快的事,该吃惊的事,十分漂亮的事都有吧。可归根结底,一文价值也没有。这在你脸上写着呢。、你的内心也许有了变化。可你的外表,与我刚开始见到你时,一点变化也没有。你的外表没受什么影响,这东西如同现实,绝不会被征服的。…”
“我与河田分手了。”
年轻人说。
“那可太好了。那家伙让他自己制造出来的观念论给吃掉了。
你给那家伙的影响可怕着呢。”
“说什么?我的影响?”
“是呀,你绝不会受现实的影响,但却不断给予现实以影院。你的影响把那人的现实改变成了他所可怕的观念。”
因这种说教的缘故,尽管特地提出河田的名字,悠一还是失去了说50万元的机会。“这个老人在和谁说话呢?对我吗?”青年纳闷地想“如果什么都还不知道,那么我会很卖力地去理解桔先生的奇怪理论吧。可是对我?对着让这个老人的人工热情触发起来,什么热情也不带的我吗?”.
悠一不觉又回头瞧了一眼屋子里幽暗的一角,他觉得老作家是在对悠一身后站着的另外什么人说话似的。
夜深人静。除了秋虫卿卿声以外,万籁俱寂。白葡萄酒从瓶里倒进杯子,水珠般滑爽的重感,让人清清楚楚地听到“铛朗朗”的声音。车料玻璃的杯子闪闪发光。
“快,喝吧。”俊捕说“凉秋之夜,你在这里;葡萄酒在这里,这世上一样都不缺了。…苏格拉底曾经一边听着知了叫声,一边在清晨的小河边,和美少年帕依特罗说着话。苏格拉底且两且答。依据‘问’到达真理,是他发明的迂回方法。然而,从作为自然的肉体绝对的美,决不可能得到回答。问答只能在相同范
畴中才能交换。精神和肉体决不能问答。
“精神只能问,绝不能应答。,除了回声以外。
“我没有选择且问且答那样的对象。‘问’是我的命运。…那儿有你,美丽的自然;这儿有我,’丑陋的精神;这是永远的模式,任何数字也不能互换的项。尤其是现在,我并不打算故意贬低我的精神,精神也有它特别出色的地方。
“可是,悠一君,所谓爱,至少是我的爱,没有像苏格拉底的爱那样抱着希望。爱只能从绝望中产生。精神对自然。这种趋向不可能了解的精神运动就是爱。
“那么为了什么而问呢?对精神来说,除了打听什么以外,没有证明自己的方法。不问的精神存续发发可危…”
俊辅的话停下了,扭过身去打开了窗子,透过防蚊虫所安的纱窗往下看着花园。风的声音微微起来。
“像是起风了。秋凉之风哇。…你热吧。热的话,我来打开
悠一摇摇头,老作家又把窗子关上了,他对着年轻人的脸,继
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