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不‘转换’的,只要我老婆死死咬住我就是原来的我,警察就会把我带走啊。而且,在老婆面前我也不能像在警官面前那样再说我是亲戚家的学生啦。虽然现在的我看起来的确是十八岁的青年,但是,我老婆会大喊大叫说这个就是我呀。还会说我是往年轻里乔装打扮,要从我脸上刮下化妆油呢。”
还没说完,我们就看见警察在左前方远远地围着大学校门列成了阵。我们的车靠着人行道缓行,离那里只剩下很短的距离了。
“即便冲破包围,在桥前也要被抓住的呀。”未来电影家表示绝望了。
不料,刚才一直屏息静气的“义士”忽然献计道:
“把车停在大门前边,我就向那些关心集会的号召的各位学生突然抗议!因为他们破坏了反对核发电的集会,所以我冲他们一家伙也算不了侮辱性的挑衅吧!?如果这样一来就发生了混乱,机动队就要注视那里了,于是,你们就趁机往大学里冲…”
“我也一起去!只有‘义士’一个人是引不起混乱的呀。”
“不、不,我自己去干。我有理由抗议他们破坏反对核发电集会。可是,像你那样想以战斗性的非暴力从中说和的人,怎么能无缘无故地发挥暴力呀?你这个志愿调解人也不是真格的吧!?”
我静静地看着“义士”仔细地摘下假牙,收进粗斜纹布上衣里,车停了。当“志愿调解人”头一个下车、放倒座位时“义士”的眼睛像从头盖骨里偷看似的看了我一眼,聚满了皱纹的嘴咕噜了几下。然后,他向麻生野露出说不清是天真烂漫还是难为情的微笑。于是“义士”放低上身、伸出脖子,向前一直奔去。我想送他“志愿调解人”却急迫地说:
“你想叫你太太抓住么?”
我却再也按捺不住,挣扎着下了车。在宽约十米的校门里,右前方开着走进楼房的入口,那里群集着戴盔帽、手巾蒙面的人。他们一齐回过头来,可见是“义士”大喝了一声,
他继续嘶喊着站在那些人面前,一边抡起双臂,一边连蹦带跳。“志愿调解人”首先向他跑去,我也追了上来。可是,我们朝着门柱转了半个圆圈儿,就向左边的拱门跑去了。在前边警戒的那两名警官和我妻子、也就是前妻,跟着“义士”向前走了两三步,我们躲开他们,顺利地跑进了校园。当我转过身来离开“义士”往里跑时,就觉得深深的内疚,因为他那蹦蹦跳跳的样子是他被允许走进去以后立刻紧追上来的防卫队员用钢管捅他的两肋呀!但是,我逃跑的速度并不亚于“志愿调解人”非常快呀。那是因为伙同软硬两位警官想要拦住我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前·妻的眼里露出看见奇怪的、可憎的而又滑稽的人物的神色,才使我跑得如此之快呀。虽然我的妻子、也就是·前·妻面带苍凉,但是,在那漂亮的围巾垂在黑色西服的胸前,也显露了迎接新生活的决心啊。哈哈。我跑进院子里,想从旁观的学生之间穿越过去,但是,马上被人家抱腿摔倒,惊慌地大喊大叫起来。我的叫喊不是被别人,而恰恰是被我的妻子,也就是我的前妻的物化了的视线的照射才发出来的啊。哈哈。和我一起猛然摔倒在铺路石上的“志愿调解人”趴在地上还在看我,首先就是我的喊叫声给吓的呀。不过,这样的观察也只是短暂的一会儿,因为把我抱腿撂倒的那个大汉朝着我的头部、腹部、甚至睾丸,踢来,而且,他们同伙的戴盔帽、用手巾蒙面的学生们也参加进来,没完没了地痛打,到了这时,只要有人来救我,即使是我妻子,也就是我的前妻,我也想向她大喊求救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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