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我希望把它无止境地拉长。”

纪廷看着她手上的动作，随说；“我也可以给你模特呀，你也画画我。”

的望便升腾了上来，他想，或许她真是妖，就像雨打芭蕉夜，月明星稀时走书生梦里的狐魅，他不想醒过来。

止安怪异地看了他一，忍住笑：“人模特可都是要献艺术，能脱的都脱，你行吗？”

“怕什么？你这傻瓜。”她翻坐了起来，懒懒地笑着看他。

“帮有钱又自恋的人画自画像呀。”她低调。有时候她也会从老师那接一些指定的创作，权当练笔，也可以增加收。

“怕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一个注定了的长度，现在每天都能见到你，太过于幸福，会不会把一辈的长度全挥霍完了？”

床边的支起的画夹上是一张完成了一半的人油画，他看了看，是他没有见过的一个中年男画像，眉都还只有个廓，画夹边是散的画，可以想像，她一定是画到了一半，不知什么原因停了下来，索梦周公去了。

“我啊？”止安作思考状，然后笑“我才没有你那么傻，又不是挤牙膏，挤一就少一。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你怕用完的话，那现在就用节省一些，你跟着我吗。”

“不需要对方坐在你面前吗？”纪廷看着画问。

睡着的止安像是觉到他没来由的一震，动了动，睁开了睛，看见他怔怔看着自己，不由得笑了：“你傻呀，看我吗？”

在一起一段时间后，他慢慢地摸清了止安的作息，她每周固定有三个下午到老师那学画，除了周二和周四以外每个晚上九到凌晨两都在左岸打工，基本上是昼伏夜。纪廷习惯了半睡半醒中等她回来，然后在清晨轻手轻脚地从她边离开。

“那你呢？”他跟着她走到画夹前，看着她拾起画，固执地问。

止安愣了半秒，开始弯腰大笑。

止安失笑，又装作正地问：“那你是想要把这些时间平摊到每天一，还是积蓄在一起一次用完。”

止安的烟瘾不小，纪廷劝过很多次，说服不了她，也就由她去了，每次缠绵过后，她就会靠在床烟，有时他咳嗽几声，她便停了下来，也不熄，任那半支烟在烟灰缸里燃到最后。纪廷的梦中便总有这样淡淡的烟草余香，这样也好，有着这气息，至少能证明她还在她边。

纪廷小心地收好钥匙坐到床沿，她的额有微微的汗，几发丝黏在闭着的眉，随着她的呼轻颤。他伸手轻轻拈开那发丝，然后静静看着她，不知为什么，忽然想起了幼年的时候，也是这样奥的季节，他那大学里教古代汉语的妈妈让他在书房里捧着本宋词选一字一句地背诵。他喜韦庄的词，虽有许多地方都不甚解，但觉上温婉清丽，妈妈却说：“韦庄的词虽情致缠绵，终归失之靡艳，且结尾每有决绝之语，男孩喜他的词，终归不是有福的样，不如多念念辛稼轩‘梦里挑灯看剑’，男儿当是如此。”可他偏偏就是着那小小的决绝。印象最的是韦庄的一首《女冠》“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面，频低柳叶眉。半羞还半喜，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不知为什么，末了那句“觉来知是梦，不胜悲。”让他的心骤然地一，通篇的温柔缠绵，只为了这最后睛一句，顿时不胜凄清。

“有时需要，不过也有突发奇想，比如这位，说照着人来话还不如去拍半像，就是要来象的、特别的，神似形非的，哈哈，有意思。我也真不喜对着模画画，尤其是专业的人模特，脱了就往那一坐，怪僵的，还不如看石膏像，偏要价得很，轻易找不到。”止安说。

纪廷也笑，抓住她搁在一边的手，说到：“我刚才回来，看见你睡了，就想，如果每天下班后能这样看着你，真好。不过我真怕…”

他果然脸红，不再声，她也就不再理会他，过了很久，她都快忘了刚才说的话，他才闷闷地说了一句“要是你一个人画的话，其实也不是不行。”

“我看你画什么。”他也觉得自己有傻，忙岔开话题。

周四下午，纪廷休，这个时间止安一般都在老师那边，他回到住，开门去，就闻到了熟悉的松节油气息，止安居然在家，极的天，她松松地了一件他的T恤熟睡在床上。

止安摇下床“人可不能太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