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dao德家的广岛

在广岛的各zhong医院，在人们的家里，在聆听原子弹受害者的ti验和感慨之谈以后，我发现他们全都ju有各自独特的观察力和表现力。而且我觉得在他们的勇气、希望、诚实以及悲惨的死亡中，在这些与dao德修养密切相关的言谈中都liulou着活生生的个xing。也就是说，在日语里相当于人xing批评家的译语，就是dao德家。那么，为什么说他们是dao德家？因为自从有人类历史以来，他们经受了最严酷的日日夜夜，而且一直煎熬了１９年。每当我想起广岛的dao德家的时候，我首先便联想到出版极优秀的小杂志《广岛之河》的广岛母亲会的he心成员之一，一位老妇人的豪言壮语。当她描绘广岛颇ju实力的保守派的地方政治家在战时和战后的生活及想法时，在她的言语中，我感到活生生的强烈的魅力。

姑且把这视为关于一个虚构人物的无赖小说的花絮。我介绍它的目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要表表老妇人的健谈的风趣。这zhong无赖小说的主人公，恐怕在日本各地都有，而且不止是广岛，即使在其他地方也不会有与之完全一模一样的人存在。也就是说，那不过是传说中的人物。于是我就把小说的主人公命名为红血无赖。据说在战争末期，他沾上了“非国民”的坏名声，被宪兵队拘捕，获释后，他就对街上的人们说：“非国民的血不是红的吧？但我的血可是红的嘛！”他原来在自己的工厂zuo工，据说他供给军队的子弹多是不发火的臭弹。于是红血无赖被宪兵队拘留了。在战斗正酣的一天，一些老妇人讲着这个故事到森林里去采蘑菇，半dao碰见一位农夫。农夫口吐泡沫似地大谈特谈将要枪毙红血无赖的事。他说他急着要去看枪毙人。那时的老妇人还是一位健壮的中年妇女“蘑菇什么时候都能采，那个家伙被枪毙可只能看到一次！”就喊叫着放弃了采蘑菇的念tou，跟那农夫跑着去看枪毙坏dan。然而幸运的是，枪毙的事被取消了，红血无赖被释放了，还留下一句名言。

红血无赖真正开始活跃还是在战后。像通常的无赖小说的主人公那样，他首先得到了专门糟蹋孀妇的能手的绰号。

打那以后他就试着走上政治舞台。他大肆宣扬自己战争结束前几乎被枪毙的事，以广泛宣传自己曾经是反帝国主义斗士的形象。然而，只摆空架子，想在地方选举中取得胜利是很不容易的，而红血无赖也并非单纯的一类人。于是他采用围棋上填空眼的战法，在选举前的一个月内，作为政治上的事业上的合作者，在他自己的地盘，网罗昔日与他有染的全bu孀妇，加以利用，终于如愿以偿了。他作为新进的有力的地方政治家已经崭loutou角。从战前起，他就幸运地ju有保守派的实力。他获得了保守党议员的地位，而且为各zhong原子弹受害者zuo了大量救助工作，取得了实迹。以禁止原子弹氢弹协议会为首的各zhong势力，用《中国新闻》社论委员金井的话来说，在“和平活动家的宗教战争”的问题上激烈辩论时，红血无赖为使保守党的一bu分实力投入广岛，而四chu1奔波。红血无赖奔走的结果，很像无赖小说里的主人公那样，披着圣者的光采…

就这样红血无赖在战后很走红。而老妇人的丈夫是位医生，因为他在战时是街dao居民委员会的toutou而被开除了。老医生慨叹自己“作为一个男子汉太丢脸”！在失意中，见到新药就买来全都吞下去，于是得了神经病。在原子弹爆炸后的几天中，老医生在广岛是最ju献shenjing1神地投入救援活动的那个街dao的医生之一，本来他自己也是一位受害者，他只要发现新药，就大量预购并服用，这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然而，尽guan如此，他对新药的兴趣也有些过火了。据老妇人的观察，老医生是让新药的各zhong成分在胃里重新分解合成，结果发生了猛烈中毒的现象，把内脏溶化成一锅粥而死的。因此，现在仍受伤害的老妇人，尽guan健康状况不佳，但她断然拒绝新药，每月花五千元买中药服用，继续批判着红血无赖。因为市内医院都没有采用中医来治疗原子病，所以她虽持有原子弹受害者手册，也还是得不到国家的补贴。每月所需的五千元的中药费用就成了她自己的负担。老医生和老妇人在原子弹爆炸之前夫妇俩都很健康。然而，在那以后明显地都衰弱下去了，由于对新药神经质以及对中药的癖好，以至这zhong癖好远远超出了和一般人的差距，这对老夫老妻忍受着原子病各zhong症状的折磨，总算活了下来。

虽然如此，确实患有原子病的人，却没有得到国家热情的救治。在遭受原子弹轰炸之前，一些人尽guan不敢说毫无疾病，但从那以后，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可shenti总是不大健康。我不止一次地听到他们说着这样的话。在广岛，由于人类从未ti验过原子病是什么症状，所以无论什么症状，都认为与原子弹爆炸不无关系。实际上除了患上致命的原子病之外，就无法期待国库的补贴，目前普遍存在着对现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