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微“哦”了一声，若无其事地去吃饭。

冯德生已经被行政拘留，检察院的调查范围虽然还只限于盛通，但是二分乃至中建其他分公司纷纷自危。周渠让财门连夜加班加对账目行重新盘，各档案、会议记录都要重新整理，尽最大可能理清和盛通之间的关系。然而，盛通就像一个空壳，完全是依附于二分而存在的，其中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家心知肚明，又岂是一时半刻可以撇清关系的。二分和盛通的关系并非特例，只不过冯德生这些年太过张扬，检察院此番行动也绝对不是临时起意，必定是于某特殊的原因，又或者杀一儆百。

郑微说“你明知冯…”

周渠有些倦意地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我知。不过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公司现在状况你也知一些，说实话，现在那个企业经得起这样细究。总那边不闻不问，如果检察院苦苦追查，我的角就会相当被动。”

周渠手指轻轻敲着她的桌，斟酌着说：“下午张副的态度你别介意，这个时候，你跟林静的关系…不过我还是相信你分得清公私轻重的。”

微下楼到饭堂吃午饭，正好看到办公楼搞清洁的阿姨急匆匆地往六楼走。郑微对这些清洁工、杂工一向和气，彼此都算熟悉，这时并不是清洁的时间段，所以她问了一句“阿姨，这个时候匆匆忙忙地去什么？”阿姨见私下无人，偷偷对郑微说“陈副经理把杯破了，也不知是怎么摔的，听说掌心都是血，现在好像在医务室包扎。”

周渠“老冯这个人就是对外之太过贪恋。不过他说得对，没有他，也就没有我今天。”

郑微再三想了想，还是问：“我还是不明白，如果二分是净的，检察院也无从下手。”

据说在调查前的几天，冯德生还宴请过检察院反贪局的粱副局长，饭桌上大家相谈甚，一片太平之像。检察院的这次击事先没有任何风声，主调查的不再是一向负责中建这块的粱副局长，而是刚从其他城区新调来的反贪局正职，姓刘。刘局长跟二分和盛通素无往来，格也远没有粱副局长好打发，盛通在措手不及之下接受调查，势如破竹，就像本来已经烂在心里的苹果，一刀切下去，满目疮痍。

看得见的伤，迟早有一天会痊愈的。

中建枝荫叶繁，只要二分账面上得周全，要度过这一关也并非不可能。那段时间，几乎所有二分的相关人员没日没夜地加班，郑微手上所有涉及盛通的会议记录都必须调来重，周渠几乎就把家安在了办公室，领导那里云密布，她这里自然小雨连连，跟在周渠边好几年，郑微还从来没有见过周渠为了什么事担忧至此。她对财务理那方面了解得并不多，关于盛通的认知也仅仅止于它是二分实质上的下属门，周渠日夜忧虑，她自知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唯有好自己的本分。

一个星期后，陈孝正顺利度过公示期，从任职文件下来的那一天起，他正式成为中建二分的副经理，也是中建历史上继施洁之后，第二个未满三十岁的副。他的事业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乐于锦上添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但是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思大张旗鼓地庆贺，因为，检察院正式对二分的三产公司盛通涉嫌非法经营，盛通总经理冯德生涉嫌职务犯罪一案正式立案调查。

下午下班之后，张副经理已经离开，林静打电话来，问她晚上有没有时间，她说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很忙。刚挂了电话，才发现周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的办公桌前，说不什么原因，明明只是一通再普通不过的电话，郑微却觉得心理有异样的觉，仿佛刚才的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

郑微放好的手机，看着周渠，认真地说：“我跟他从来不谈公事。”

那天周渠和张副经理在办公室谈了很久，就连午餐都让郑微叫了外卖，郑微敲门把外卖送去的时候，听到在敲门声响起的那刻，里面隐约的谈话声立刻消失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周渠再度开“郑微，你知我为什么把你招中建，又

冯德生风光了很多年，其实背后背着一笔烂账。行贿受贿、非法招投标这些都还是小问题，检察院的切是放在盛通涉嫌非法转移国有资产上的，一旦罪名落实，数目之大，不但冯德生再无翻之日，就连二分都难逃关系。

周渠说了“来”她才小心翼翼地推门去，把盒饭放到茶几上，周渠神如常，张副经理盯着她看的时候，神里却全是戒备，郑微咬了咬自己的下，沈默地退了去。

周渠苦笑“清浊的界定是很模糊的，二分和盛通之间关系就是国资企业最尴尬的分。有时发是好的，但是…我也有错，某程度上，我确实纵然默许了冯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