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知自己保持这个姿势有多久,天渐渐亮了,期间有人走过来跟她说话,可究竟说了什么,她听不见也想不起来,她只想一个人蜷在这里,一直这样。
直到有双手住了她的肩膀,她没有回
,那双手的主人却不像其他人一样等待片刻后离开,而是也蹲下了
来,将蜷成一团的她整个抱在怀里。她记得这个怀抱。她任由
后这个的
支撑着自己的重量,然后听见他说:“韵锦,你哭吧。”
当晚,凌晨五,妈妈在病床上咽下最后一
气,韵锦
觉着妈妈的手变冷,然后叔叔将她拉离妈妈
边。她站在医院长廊上,看着护工把覆着白
床单的妈妈推远,想追过去,可是脚却
了铅一般。她扶着长椅的边缘缓缓蹲下,听着推着的
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终于再也听不见…
韵锦日夜守在妈妈床前,只恨自己没用,看都要死了心,主任医生忽然告诉她,医院刚有一个患者
院,腾
了一间单人病房,正好可以给她们。韵锦欣喜若狂,当日就跟叔叔一起,
合护士将妈妈换到了另一边。
四年了,她没有哭过,就连在医院里,医生亲告诉她,孩
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有的时候,她也没有哭;照顾妈妈的日日夜夜,无论多难,她也忍住了泪
。她为什么要
,为什么要独立,她只要一个期盼的肩膀供她痛哭一场。
了一个栖的地方。
虽说换病房并不能让妈妈的病有所改善,但是不可否认,至少清净了许多。韵锦回来后的第九日,妈妈在新的病房里,神忽然好了一些,神志也特别清醒,不再像前几日喊着胡话,连
睛都清明也许多。她怜惜地看着削瘦的女儿,很艰难才说
几个字:“韵锦,你就是太倔…”韵锦的泪立刻就涌了上来,拼了命忍住,不停地
。妈妈闭上
睛,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
:“想开了,什么都好了。我看见了你爸爸,他要来接我…在下面,有你爸爸在等我,在上面,有你叔叔在为我哭,我还有什么不满足…”
韵锦于是再度哀求医生,她愿意付更昂床位费,只求让妈妈能住
单间的病房,为此红包不知
了多少次,等来的都是一句:没办法。
看妈妈
一天天垮下去,糊涂的时候多过了清醒的时候,整天说着胡话,吃
去的东西片刻又吐了
来,连护士都开始摇
。
她艰难的转,将脸埋在他的肩颈
,先是无声地
泣,然后痛哭失声:“我再也没有妈妈了,没有爸爸,也没有孩
,什么都没有,这就是老天对我的惩罚。”
病房里住着其他病人,而且基本上都是重症,隔床的是肝癌晚期,晚上疼起来,彻夜
。妈妈的睡眠变得极浅,有一
声响就很容易醒来,晚上无法
睡,白天更是人来人往,好好睡觉都成了奢侈,
神益发地差下去。这还不是最遭,靠窗的那个病人已是弥留,终于在一天晚上咽了气,妈妈在半睡半醒见听到病人家属尖利的嚎哭声,然后
睁睁看着有人将蒙着白布的尸
抬了
去,她的手
张地抓住韵锦,指节发白,指甲直抠近韵锦
里。第二天又有新的重病患者填补了那个空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