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只剩下浅薄的阿q神了。
关隐达他们住了一晚又回到县里去了。屋里闹了一天又冷清下来。陶凡简直不敢把目光投向窗外。风姿绰约的桃岭消失了。没有桃树的映衬,屋前小院的石墙顿失灵气,成了废墟一般。在这里住下去将度日如年啊!
夫人神戚戚地望着陶凡:“你今天怎么了老陶?好好地讲起这些话来。”夫人说了几句就故作
愉,尽讲些开心的话。其实她内心惶惶的。据说老年人常把后事挂在嘴边,不是个好兆
。
关隐达想自己将来的结局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他并不留恋官场。官场上人们之间只剩下苍白的笑脸和空的寒暄了。他考虑过下海,生意场上的朋友也鼓动他下海去。但他顾虑重重。他知
,自己一旦真的下海了,也将是“人面不知何
去”了。有些朋友将不再是朋友,还得经常同公安、税务、工商等等
门的人去赔笑脸,用自己的血汗钱去喂
他们。这是他接受不了的。没有办法,只有这么走下去了。他已不只一次想到,自己走的是一条没有退路的路。李白“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
扁舟”不知这位谪仙人吃什么?
陶凡终日为这里的环境烦躁,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年老了,本来就有一飘泊
。这里既不是陶凡的家乡,也不是夫人的家乡。两人偶尔有些乡愁,但几十年工作在外,家乡已没有一寸土可以接纳他们,同家乡的人也已隔
。思乡起来,那情绪都很
象,很缥缈。唉,英雄一世,到
来连一块满意的安
之地都找不到了!陶凡拍拍自己的脑门,责备自己:不能这么想,不能这么想啊!
他最近有些厌烦写写画画了。把好看作工作,最终会成为负累;而把
好当作惟一的
藉,最终会沦作枷锁。百无聊赖,反复翻着那几份报纸。偶尔看到一则某地厅级
逝世的讣告,仅仅火柴盒大小的篇幅,挤在
闹闹的新闻稿件的一角。这是几天前的旧报纸,翻来翻去多少遍了,都不曾注意到。一个生命的消逝,竟是这般,如秋叶一片,悄然飘落。陶凡细细读了那几十个字的讣告,看不
任何东西,是不是人的生命本来就太
象?他不认识此人,但他默想,人的生命,不论何其恢弘,或者何其委琐,都不是简简单单几十个字可以
割清楚的啊!而
规定,还只有地厅以上
逝世才有资格享受那火柴盒讣告。陶凡
到从来没有过的悲怆。他对夫人说:“我若先你而去,千万要阻止人家去报纸上登讣告。那寥寥几十个字,本
就是对神圣生命的嘲
。我不怕被人遗忘。圣贤有言,‘君
之泽,五世而斩。’我陶凡又算得上何等人
?不如一个人安安静静地上路,就像回家一样,不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