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么说。我们查案的目的,不是要查出贪官。真能查出清官,这才真是百姓之福,朝廷之幸。”
珍儿道:“可我看王继文不像清官。”
陈廷敬说:“如果真像王继文自己所说,他所作所为虽然有违朝廷制度,却也实在是为云南百姓做了件好事。”
说话间已到盐行街。大顺道:“可你们瞧瞧,店铺门是开着,却冷冷清清,哪像做生意发大财的样子?”
陈廷敬吩咐下车,道:“刘景、马明,你们二位走访几户商家,问问巡抚衙门向他们借银子的事儿。”
刘景说:“好吧,老爷您先回去歇息吧。”
马明道:“大顺,昆明也许暗藏杀机,你得寸步不离老爷!”
大顺笑道:“您二位放心,我跟着老爷几十年了,从来还没有过闪失哩!”
珍儿啥也不说,只拍拍腰间的剑。
陈廷敬笑道:“我没事的。大顺你也不能跟我闲着,你去趟阚祯兆乡下庄上,请他来驿馆叙话。”
杨文启却赶在大顺之前就到了阚家庄上,找到阚祯兆说:“藩库之事差点儿被陈廷敬看破,幸好制台大人急中生智,敷衍过去了。”
阚祯兆不冷不热,道:“陈大人是那么好敷衍的人?”
杨文启说:“抚台大人就怕陈廷敬来找您,吩咐我专此登门,同阚公商讨对策。”
阚祯兆道:“纸是包不住火的!”
杨文启笑笑,喝了半日茶,说:“阚公,您家望达性子刚烈,在狱中多次都要寻死,我吩咐狱卒日夜看守,不得出任何差池。”
阚祯兆拍了桌子,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要挟我!”
杨文启说:“阚公,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您看着办吧。”杨文启说罢,放下茶盅,甩手而去。
杨文启走了没多久,大顺到了阚家庄上。家人先给大顺上了茶,才去请了阚祯兆出来见客。
大顺深深施了礼,说:“阚公,我家老爷、钦差陈廷敬大人恭请您去驿馆叙话。”
阚祯兆冷冷道:“我同您家老爷并无交往,我也早不在衙门里做事了,恕不从命。”
大顺抬头一看,大吃一惊,问道:“您不是那位在滇池钓鱼的阚先生吗?”
阚祯兆道:“是又如何?”
大顺说:“阚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呀?那日您硬说不认识阚祯兆先生!”
阚祯兆叹道:“我并没有胡说,当年那位声闻士林的阚祯兆已经死了,现如今只有一位垂钓滇池的落魄渔翁!”
大顺道:“阚公您这都是读书人说的话,我是个粗人,不懂。我只是奉钦差之命,请阚公去驿馆一叙。”
阚祯兆笑道:“我若是官场中人,钦差寅时召,不敢卯时到。可我是乡野村夫,就不用管那么多了。您请回吧,恕我不送!”
阚祯兆说罢,转身进去了。大顺被晾在客堂,只好怏怏而回。
刘景、马明头一家就去了大理茶行,伙计知道二位原是钦差手下,毕恭毕敬。刘景问:“你们家向巡抚衙门借过多少银子?”
伙计说:“这得问我们东家。”
马明问:“你们东家呢?”
伙计说:“东家走亲戚去了,两三日方能回来。”
问了半日,伙计只是搪塞,又道:“您二位请走吧,不然东家怪罪下来,我这饭碗就砸了!”
刘景说:“官府问案,怎么就砸了你饭碗了?就是你东家在,也是要问的!”
伙计作揖打拱的,说:“你们只是不要问我。我只想知道,钦差大人什么时候离开昆明?”
刘景道:“案子查清,我们就回京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