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你在朕面前，亦臣亦师。朕亲臣尊师，有何不该？朕想告诉你，你的生日，要好好办。朕去你家喝酒多有不便，但寿礼朕还是要送的！”

明珠激涕零，匍匐于地，叩：“臣谢主隆恩！臣当披肝沥胆，死而后已！”

士奇在旁说：“张大人文章锦绣，您写的《寿序》必定字字珠玑。”

明珠寿那日，陈廷敬同索额图、徐乾学、士奇等一同去的，门就听里有人在声念着《寿序》：“明珠公负周公之德，齐相之才，智比武侯，义若关圣，为君相之表率，当百官之楷模…”

皇上：“没什么事。朕好些日没有去南书房了，虽说日日御门听政，却没能同你单独说几句话。”

福晋宽：“老爷，您就别多心了。您是皇上边的老臣，忠心耿耿这么多年了，他老人家记着您的寿诞，这是皇上的仁德啊！”安图也：“小的也觉着是这个理儿。老爷，您的寿诞，咱还得闹闹的办！”

张鹏翮：“卑职清寒，银送不起，《寿序》还是要送的。卑职就不念了，请明珠大人亲自过目。”

明珠忙把叩得嘭嘭作响，：“皇上朝乾夕惕，日理万机，居然为区区老臣生日挂怀！臣真是有罪呀！”

明珠拱手着：“张公公，怎敢劳动您的大驾啊！”张善德微笑：“明珠接旨！皇上谕，明珠为相十数载，日夜劳，殷勤备至。今日是他的寿诞吉日，赏银一千两，表里缎各五十匹，鹿茸三十对，长白参二十盒，酒五十坛！钦此！”

明珠：“臣也怪想皇上的。”

皇上随意问了些话，突然说：“朕今儿想起，你的生日快到了。”

福晋说：“自然得办得闹些，您是当今首辅大臣，不能让人瞧着寒伧！”

明珠而笑，听得陈廷敬等到了，忙起迎接：“唉呀呀，各位大人这么忙，真不该惊动你们啊！”陈廷敬：“我们得上完早朝才能动，来迟了！”

明珠喊：“安图，过来陪我喝茶吧。”

明珠叩谢了恩，起招呼张公公座喝酒。张善德：“酒就不喝了，皇上说不定又会使唤才哩！”

安图小心揭开红绸，打开卷轴，大惊失：“老爷，您看，这…”明珠接过卷轴，目瞪呆。

张鹏翮哈哈大笑，：“这是我参明珠大人的弹章，已到皇上

皇上：“君臣和睦有什么不好？君臣一心，国之大幸。朕就是要给你送寿礼，朕要同你君臣和睦的典范，让千秋万代效法！”

来了？起来说话吧。”

明珠又叩不止，：“臣谢皇上隆恩！”

士奇很惊讶的样，问：“张汧家里？没有啊。我住在禁城里，他们如何找得到我？”

张鹏翮远远地见了明珠，笑着拜：“卑职张鹏翮祝明珠大人福寿两全，荣华永年！”

原来张鹏翮手里拿红绸包着个卷轴，像是《寿序》。安图责骂门上无礼，恭恭敬敬请张鹏翮随他去。有人上来接张鹏翮手里的东西，张鹏翮：“不劳不劳，我自己给明珠大人！”

明珠夜里回家，独坐树之下，忧心忡忡。自那日陈廷敬讲，明珠便隐约觉着自己失了。好些日皇上都没有单独召见他，后来他专门找些事儿想面奏皇上，竟然都被乾清太监挡回来了。却听里的耳目说，皇上屡次召见的是陈廷敬。今日皇上突然召见他，难真的仅仅只为过问他的生日？

索额图哈哈笑：“皇上都说要送寿礼来，我们谁敢不来？”

明珠正心如麻，却听安图说：“老爷，许多人儿等着这日上门来哩，老爷也得成全人家的孝心啊！”明珠便：“好吧，我寿的事安图去办吧。”

明珠心里隐隐不快，却并不表，接了卷轴给安图：“安图，你念念吧。”

明珠：“臣岂敢受皇上寿礼！”

徐乾学满心狐疑，却不再多问。

皇上：“明珠快快请起！生日那日，你就不要来应卯，好好在家歇着。你平日够辛苦了的，好歹也要自在一日嘛。”

明珠仍是跪着，：“不知皇上召臣有何吩咐！”

安图过去请张鹏翮，正听得门上说话不甚客气：“张大人，您就带这个来喝寿酒？我们老爷接的《寿序》念都念不过来哩！”

明珠听福晋说到首辅大臣，心里陡然发慌。这首辅大臣的位置只怕要落到陈廷敬手里去了。他想国朝还从未有过汉人首辅大臣的先例，陈廷敬未必就能坐得稳！又想索额图同他争锋多年，这回会不会借势杀来呢？

众人举了杯，共祝明相国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大家才要开怀畅饮，忽听门上喊：“刑主事张鹏翮大人贺寿！”

远远站在一旁的安图忙招呼家人上茶，自己也侧着坐下了。明珠的福晋也暗自站在安图旁边，她听得老爷说要喝茶，也走了过来。

明珠知留不住，便把张善德等送到门。安图早准备好了礼包银，一一送上。张善德在明珠面前甚是恭敬，声声自称才，千恩万谢。

明珠朗声大笑：“张大人，您能来我家喝杯酒，老夫甚是兴。您人来就行了，还写什么《寿序》，那都是些虚文礼数，大可不必！”

明珠：“让皇上挂念着我的生日，心里真是不安呀！”

明珠：“我原想今年事儿多，生日将就着过算了。如今皇上有旨，说得好好的办，只好遵旨啊。”

正在这时，安图声宣乾清都太监张公公到。明珠又忙转迎到门，见张善德领着两个侍卫，四个小太监送贺礼来了。

今日明珠家甚是闹，屋里和天井、厅都布了酒席。明珠送走张善德，回来招呼索额图等，连声说着对不住。宾客们都了座，明珠举了杯说：“明珠忝居相位，得各位大人帮衬，激不尽。苍天垂怜，让老夫徒添寿年，恍惚之间，已是五十有三。人生几何，去日苦多呀！今日老夫略备菲酌，答谢诸公！”

安图凑到明珠跟前悄悄儿说：“老爷，这个人我们没请啊！”明珠笑：“来的都是客，安图快去迎迎！难得张鹏翮上老夫家来，请他到这儿来座。”

徐乾学和士奇坐在一块儿。徐乾学有句话忍了好些日了，这会儿趁大伙都在攀谈，便悄悄儿问：“士奇，张汧家里找过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