械懂得不多,也是随便乱来硬搞下的不知什么用处的配件,如果是刹车的话就最好,只希望骑车的那家伙摔个跟头弄个骨折。
男孩伸出手,在眼前遮了遮刺眼的光。
整个手都透明发红。
好象又回到了从前。血液变成更年少时的嫩红色,带动着身体里的每一次变换。
夏政颐想到自己读小学三年级时还造过的很笨蛋的句子,老师让他们用“…是…”的句形写一个,他交上去的“爸爸是男人”让老师在办公室笑了整整半小时。后来把这事说给圣轩听时,年长两岁的男生也笑出了声,不过圣轩接着说其实他自己的作文以前也不怎么好。
“哦是吗?”当时自己这么问“也写过很笨的话?”
“是啊,”当时读初中的圣轩说“我记得小学时有一个,老师要我们解释‘虚渡光阴’时,我答了‘一直也没有出去旅游过’。”
政颐睁大了眼睛:“不可能,你骗我吧!”
“是真的。”圣轩肯定地点点头。
“那不是比我还笨嘛。”
其实心里有些不服气,不过夏圣轩最后还是笑着附和说:“是啊…”六年过去了。
六年过去后已经没有人用“…是…”这样的简单例子要求自己仿造,也早就明白什么是“虚渡光阴”现在他们俩人的书包里装的课本上随随便便就是深刻的古文或议论文。老师要求了更多更高的问题。从文章里看主题,看层次,看立意。没有再让人捧腹的回答了。已经六年过去。
“…是…”的造句。
“虚渡光阴”的意义。
沉积在了身体内很深很深的地方。然后它们会在日光的重新作用下被再次分解转化,从遥远的时间里漫回心脏。变得特别特别难受起来。
特别特别无法接受。
每次回头往过去看的时候,那些往事用如同窒息的拥抱要与你纠缠。明知道没有用,可还是会有压抑不了的念头在它们的引诱里不断地产生。无穷地产生着。
“为什么现在…”“为什么你…。”“为什么我…。”随便怎么说也好,悲伤或是无奈,怨恨或是困惑,像顶着大风的行进,呼吸不畅。排遣不开。
这天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夏圣轩还没有回来。夏先生和政颐母亲都有点疑惑,他从早上出去到现在,电话也还没来通知一个。
夏政颐一直坐在沙发上,起初看电视,随后打游戏,但随着时针推进,慢慢地也跟着他们开始担心起来。最后甚至一眼一眼地往窗外张望着。九点半时那个时候响起的电话铃,总是让人又心惊肉跳又颇感安慰。
政颐先一步接过电话。
话筒那里传来圣轩的声音。
“…啊…”“哦…政颐,是你。”
“…我说,那个——”
“替我跟他们说一声,我得再晚点才能回来了。”极度疲倦而缓慢的声音。
“啊?…哦。”政颐察觉到了“你出什么事了么?”
“不是我,是我同学。”
“什么?”
“我的朋友让摩托车撞了。”
回到家时已经十一点,夏圣轩开了门后就直接坐在地上。过一会他回头问:“政颐,你还没睡么。”
身后的黑暗里传来了回答声。
夏政颐看着背朝自己坐着的圣轩,半饷:“是车祸?”
“嗯…”夏圣轩爬起身,鞋子脱到一边,走进来。
暗寂的光线中看不清圣轩的脸,政颐突然不敢说话。
夏圣轩推了推他:“我很累,先休息了。你也去睡觉吧。”
动作的刺激中,政颐鼓起勇气。“…是谁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