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遭遇过生动的一例:某女士在国留学后嫁给了一位
国教授(现已退休),她
持家政之余有兴致写些东西。一个偶然的机会,她得到了我的地址电话,于是从
国打来电话告诉我她即将回中国探亲,路过北京时要我把看过她作品后的意见告诉她,并将把她的作品打印稿以快邮方式寄到我家。我与她和她的丈夫素昧平生,也没得到我在
国的友人的举荐,这样一个电话过来我
到突然,于是试图委婉拒绝,她那边却一声"北京见"把电话挂断了。大约一周后,某日午夜,我书桌上的电话忽然大响,一接电话,那边是一位女士报
姓名后劈
便说:"我到了!我后天见你!"我吃了一惊,好一会儿才悟
她是谁。就算她看过我写的文章,知
我有
夜写作的习惯,这样地午夜来电,似欠礼貌,至少接通电话后也该
声打搅吧。噫,她却没把我放在跟她平等的地位上,仿佛我
她的旅行计划帮她看稿提供意见属天经地义,如此倨傲,真令我大吃一惊。我们接下来的通话,双方语气上倒都不
棱角,那心理冲突却相当地尖锐:
我们的通话可想而知是"不而散"。第二天中午起床后,我把这场通话学
给妻
听,妻
说:"这位女士看来就是这么
开车到一大的购
中心去采购一番,以充实业已开始空虚的厨房冰箱,及补充
日常用品,而在那购
中心的餐馆里吃一次饭,便属难得的享受,
菜时"胆敢"
一客甜
,更是"放肆
乐",及至回到家中,往往又已
疲力尽。房后的泳池,一年里难得使用几回,但池
却要破费安装蛇形电动
秽
来保洁,这项开支又
一步督促他们到周一再去奋斗,惟一的盼
也无非是年假,那时也无非像其他
国白领一样,钱少时自己开车去拉斯维加斯赌场一类场所"小试手气",钱多时往欧洲等
一游,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也就在此
"
国生活方式"中耗散掉各自的生命。
我又客气地回答她:"对不起,我从不在家里接待陌生人。"
我心想,您怎么就不先打听一下,我哪天哪段时间有工夫呢?再说,我就是有工夫,凭什么就非得见您呢?
她显然没预料到会听见这样的答辞。稍停顿了一下,她客气地说:"那…不要,我可以到你家里去。"
我说:"我并没有收到您寄来的作品。"
我说:"自从我不再当编辑,我就再不读任何人的未经发表的东西,无论是手稿还是打印稿,一来是忙,二来,因为我自己也写东西,看了别人未经发表的东西,自己发表东西来,万一别人说取用了他的构思、细节什么的,解释不清…"
这当然是她更想不到的,她便说:"那么,你收到了我的作品,难就一
也没过目吗?"
说,已定居
国、并
上面所描述的生活状态的中国血统人士,他们应该比《
国丽人》里的主人公有更多更
的心理危机,因为他们除了一般
国中产阶级的苦闷外,还无可避免地要遭遇
族与文化方面或显或隐的冲突,于是也有表现这
心路历程的影视作品
现,如
国华人拍摄的电影《喜福会》和中国内地冯小刚执导的电视连续剧《北京人在纽约》等。但我就知
,因为
、中两国
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一些已定居
国、并已稳定地跻
中产阶级阶层的,原中国内地的人士,在回到中国内地以后,就总觉得自己
人一等似的,明明在
国不过是一般人
,回到中国内地却总摆
来自富国的"贵人"姿态。
"你们中国"的说法在她来说也许非常自然,却令我大不快。我确实没收到,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怎么能断定不是国方面而是中国方面耽误了那个邮件?
我正考虑如何回答她,她那边又兴冲冲地说:"我后天晚上大概八半回到住
(她住在一位亲友家里),你可以那时候来…"
她说:"咦,奇怪,我寄的是快邮,怎么你们中国的邮政这么耽误事儿?"
我于是客气地回答她:"对不起,我从不到陌生人家里去的。"
这肯定更令她吃惊,她问:"咦,那你怎么把对我作品的意见讲给我听呢?"
"我在北京的时间很,明天一整天没工夫,后天晚上可以见你…"她这样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