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
那天,她借献爵的空,将六gen给的粉儿提前放酒里,递方盘时特意将酒盅对在了命旺鼻子下。命旺那天是给祖宗献过酒的,酒杯端手里,那味儿,不知不觉就进了鼻子,等献完,三杏儿再故意拿xiong脯一蹭,臆症就犯了。
这挨天刀的!少nainai灯rui不知是骂三杏儿还是骂guan家六gen。
当天夜黑,三杏儿便哭哭啼啼跑来找灯rui,一进门就扑通跪下,认了一大堆错,还说为这事美美挨了四堂子一顿打。说着撩起衣裳让灯rui看,果然就见shen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四堂子也真能下得了手。
灯rui扶她起来,并没多责怪,事情都过去了,责怪也于事无补。捎带着埋汰了几句,灯rui说,这事就这么过了,往后谁也不许再提,你回去跟四堂子说,下河院不记他的仇,让他该咋还咋,只是少拿你出气。你瞅瞅,打成这样,还咋出门?不过…
少nainai灯rui话说到这,突然拿了眼盯住三杏儿。这是她早就想好的,她不能白白让自个惊上那么一场,你六gen不是沟里有人么,不让你来你就动上心儿打别人的主意,我就成全你,让你打。想着,嘴对三杏儿耳朵上,如此这般,安顿了一番。三杏儿原本就zuo足了挨打挨罚的准备,没想少nainai灯rui这般ti谅她,哪儿还敢有犟嘴的理?就见她边听边点tou,末了,还跟少nainai灯rui发誓,若要不把这事儿办好,就让雷声爷劈了她。
说完,却磨蹭着不走,眼看着天越发黑,院里快要灭灯睡觉了,三杏儿还吞吞吐吐的,像有话说。灯rui一问,三杏儿扑通又跪下,求灯rui救救她。灯rui问又咋了?三杏儿才一把鼻涕一把泪,将草绳说过的话重复一遍。灯rui一听,差点笑出声来,原来三杏儿是让草绳的话哄信了,真当自个带了凶相,求着少nainai灯rui跟凉州城的苏先生告个情,给她禳眼禳眼。
灯rui忍住笑说,好了,起来吧,你先回去,改天方便了,我让后山刘半仙给你禳眼。
真的?
三杏儿是打发了,少nainai灯rui却再也睡不着,三杏儿一连说了好几个苏先生,竟把少nainai灯rui说得恍恍惚惚的,脑子里,忽然就冒出一些事来。
日子转瞬即逝,眼看就要到了清明,老guan家和福突然带来一条坏消息。
不行呀,东家,他们连成一条线线了。老guan家和福嗓子都要冒烟,可他顾不上喝水,他刚打沟外来,一路,心都攥着。碰tou碰出的结果连他自个都觉得没法跟东家jiao待。没想到,真没想到,事情比想的还坏。
东家庄地的心忽悠一下,就到了黑chu1。
碰tou是在东家庄地去庙上不久开始的,老guan家和福提着jing1心准备的礼当先去了南山窑tou杨二家,接着又到油坊maba佬家,原想这是一场满打满赢的胜仗,只要他一开口,杨二和maba佬立ma会响应。拿着东家庄地的手谕联络两个大chang工gen本不是什么难事,况且废掉的本就是一个心术不正有可能给下河院带来灭ding之灾的钻营分子。但他万万没想到,杨二和maba佬像是早就听到风声似的,对他的造访xiong有成竹。接连碰了两鼻子灰,老guan家和福才意识到事情不像他和东家想的那么简单。
东家庄地还没听完和福的述说便气得面无血色,怅叹一声dao,完了,下河院要毁我手里了。而后,无论和福怎么劝,他终是不开口,眼里是虚弱无力的凄苦,还有瞻前顾后的忧虑。这一刻,他忽然想起自个死去的二叔和三叔来,想起庙里那双万事皆空的眼睛,要是当年他们不遭厄运,他也不至于这么孤立无援。当晚和福走后,东家庄地便踱进西厢房,不guan不顾儿媳灯rui的脸色,在儿子命旺炕tou前默站了许久。
出门时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儿媳灯rui的肚子上,静静地盯了好一会儿。那目光,是有无限shen意的,儿媳灯rui禁不住一阵哆嗦。
惩治六gen的计划只得取消,无论怎么,东家庄地是没有力量一次对付三个的。这个决定让他痛苦万分,养虎为患,自己终于遭报应了。他跟和福说,听天由命,随他去吧。
老guan家和福听了并不觉得意外,下河院的底细他再是清楚不过,东家庄地的气略和胆量也在他的估计之中。他把一切都归罪于下河院人气低落,势力单薄,试想一下,如果东家庄地有个三兄四子,guan家六gen何至于能如此嚣张又怎能轻而易举成了气候。还是古人说得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么一想便在心里默默祈祷,祈求上苍保佑,能让命旺早日好起来,能让少nainai灯rui早点开怀,生下贵子。
东家庄地和老guan家和福的谈话一字不差到了少nainai灯rui耳朵里,灯rui这才明白公公昨儿夜为何突然踏入西厢房,又为何拿异样的目光盯住她肚子不放。丫tou葱儿走后,灯rui并未陷入慌luan,事情的结局早在预想之中,她只是可笑公公和和福的迂腐。六gen要是那么好对付,他能成了jing1?
老guan家和福跑东跑西找人的时候,少nainai灯rui也没闲着,草绳跟她说,柳条儿喧谎时漏了嘴,腊月二十八杨二来过,放下一包东西走了,柳条儿问是甚,六gen死活不说,还打了柳条儿。柳条儿还说,他们在屋里商量着要把老巷毁了呢。
毁了?
灯rui听爹反复说过,老巷是命旺的爷爷手上打通的,供了南北二山两辈子人。老巷的煤比新巷多,危险也大,要是不上心养护,出事是迟早的事。灯rui不懂煤巷的事,所以让二拐子多留点儿心。可这个二拐子,安顿了等于白安顿,人倒是正月里来过,可说的不多,只说杨二不让他下老巷,老巷的事他说不准。
得想法儿把老巷保住,他两个要是背着你一毁,赶了他又ding啥用?
少nainai灯rui决计亲自上门求和福。
灯rui走进和福家院子时,天已麻黑,和福刚喂完牛,站院里拍打shen上的草。见着灯rui,忙让进屋,女人凤香说了些亲热的话,让和福支走了。和福知dao,少nainai不会闲着没事到他家串门儿。
灯rui没绕弯子,径直把话说了出来。
少nainai灯rui的意思是让老guan家和福去窑上,这个时候,窑上再不放个打ying人,她心里实在不踏实。想来想去,能治住窑tou杨二的,这沟里,怕也只有和福。可让和福走,她又舍不得,这一走,shen边又少了个出主意的。少nainai灯rui也是左右为难,但好钢用在刀刃上,这点dao理她还是懂的。
和福抱着烟锅,样子很沉重。他知dao啥事儿都瞒不过少nainai灯rui的眼睛,他跟东家谋划的事,早就在她眼里。尽guan东家再三叮嘱了,可东家没他了解灯rui。
去倒是行哩,可杨二这人你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