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他确实是专程来带人的。每年到了夏天，N大学校园里总会迎来一拨拨像他这样来要人的人，但真正像他这样来要人的人又是独一无二的。他的来tou似乎很大，很神秘，来了就直接往校chang办公室里闯。校chang办公室里空无人影，他出来又转到旁边的办公室，是校办公室主任的办公室，当时校chang就在里面，正跟主任在谈事。他进来就声称要找校chang，主任问他是什么人。他半玩笑地说：“是伯乐，来相ma的”主任说：“那你应该去学生chu1，在一楼。”他说：“我需要先找一下校chang。”主任问：“为什么？”他说：“我这里有个东西，是要校chang看的。”主任说：“什么东西，我看看吧。”他说：“你是校chang吗？只有校chang才能看这东西。”口气很坚决。主任看看校chang，校chang说：“什么东西，给我吧。”他肯定校chang就是校chang后，随即打开挎包，从里面抽出一份讲义夹。讲义夹很普通，是用ying纸板zuo的那zhong，几乎学校的老师都有。他从里面抽出一页文书，递给校chang，并要求校chang必须亲阅。校chang接过东西，退开两步看。从主任的角度只能看到文书的背面，他看去觉得这页纸既不特别的大，也不特别的ying，也没什么特别的装帧，似乎与一般介绍信函并无区别。但看校chang的反应，区别又似乎是相当大。他注意到，校chang几乎只扫了一眼——也许是看见了盖在右下方的图章，神情就立即变得肃穆又慎重起来。“您就是郑chu1chang？”“对。”“失敬，失敬。”校chang热忱地请他去了自己办公室。没有人知dao，这到底是哪方机关开出的文书，ju有如此的派tou，叫校chang如此恭敬。办公室主任曾以为他总是要知dao秘密的，因为学校有规定，所有外来介绍信函一律jiao由办公室统一保存。后来他看校chang老是没把该jiao的东西jiao上来，有一天便主动去要，不料校chang说他早烧掉了。校chang还说，那信上面第一句话就是：要求阅完当即烧掉。主任顺便感叹一句：很神秘嘛。校chang严肃地说：忘记这事情吧，跟谁都不要提起。事实上，在校chang带他回到办公室时，他手上已经nie着一盒火柴，待校chang确定看完后，他便划燃火柴，对校chang说：“烧了吧？”“烧了吧。”就烧了。两个人很默契，没多说一个字，只默默地看着纸化成灰。完了，校chang问他：“你要多少人？”他伸出一个指tou：“就一个。”校chang又问：“想要哪方面的？”他再次打开讲义夹，抽出一页纸，说：“这是我个人对要找的人的一些想法和要求，不一定全面，仅供参考吧。”这页纸大小和刚才那页一样，都是16开的，不同的是此页纸上没有图章，字也不是铅印的，是手写的。校changcucu地看一眼，问：“这也是看了要ma上烧掉的吗？”“不，”他笑了“难dao你觉得这也有秘密吗？”“我还没看呢，”校chang说“不知dao有没有秘密。”“不会有的，”他说“你可以给相关人看，学生也可以，只要谁觉得自己合适，都可以亲自来找我，我住在贵校招待所302房间，随时恭候光临。”当天晚上，数学系有两名品学兼优的应届生被校方带到302房间，然后陆续有人出现在302房间，到第三天下午已有22名学生或被安排，或mao遂自荐，来到302房间与神秘的瘸子见面。这些人大多是数学系的，其中包括系里刚招收两届共九名在读研究生中的七人，个别其他系的也都是数学专业的选修生。总的说，数学能力是瘸子选人的第一条件，几乎也是惟一的条件。但来的人出去后都说这是在胡扯淡，他们从gen本上怀疑这件事可能有的真实xing和严肃xing。说到瘸子本人，他们甚至咬牙切齿地骂他是个神经病——跷脚佬加神经病！其中有一半人都说，他们进房间后，瘸子理都没理他们，他们只是傻乎乎地站了或是坐了一会儿，瘸子就挥挥手喊他们走人了。数学系有关老师gen据学生们这zhong反应，跑到招待所，当面责问瘸子在搞什么名堂，来了人什么都不问不说就喊走人，得到的答复是：那就是他的名堂。瘸子说：“猫有猫dao，狗有狗dao，ti育教练靠摸人骨tou选ba运动员，我要的人首先必须有良好的心理素质。有的人看我不理睬他们，浑shen都不自在，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惶惶恐恐的，这zhong心理素质的人我是不要的。”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明白了。第三天下午，瘸子约请校chang来招待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