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式手法的人，用日式机型发报，且信号度为一级(优)，其对方则为日式手法、日式机型，信号度为三级(一般)。这个基本面提供的信息并不复杂，一般的分析师都能解读相应的信息，即有一个国人在为日本人活(因为对方手法和机型均为日式)，而此人所在的地域应在重庆或者重庆附近(因为其信号度好)。

话说回来，当萨将黑明威从成都带回来的那只装满家伙的木桶给少老大后，少老大一下对照明弹非常兴趣一因为不认识，所以好奇。他将它从木桶里取来，握着它问萨：“这是什么玩意儿？”

那么这个国人是谁？

海斯对他摆摆手“行了，你别跟我来这莫名其妙的宏篇大论，我要说，如果你不对我隐瞒什么，我会更相信。告诉我，这个萨到底是个什么人，你掌握了他什么内幕？”陆所长把来龙去脉向海斯作了介绍，只是删除了跟陈家鹄和惠有关的内容。海斯听了，连忙抓起电话通知侦听，要他们守死特一号线，因为他估计今晚特一号线的“上线”将给“下线”回电。

萨从空酒瓶里摸一张纸条(是电报)，递给老大：“你先看这个，这是里转发到成都的电报，要求我们尽快找到黑室，把它炸掉，夷为平地。”

萨说：“否则给我们送这玩意儿来什么？百分之百错不了！”不容置疑的用词和神情，染了少老大。后又听说烧坏的电台件都已买回来，他便让萨立刻回去修好电台，迅速与里联系，请求最新指示。

二

少老大颇为不屑“什么照明弹，又不是拍夜场电影，照明弹有什么用，还不如给我们几捆炸弹。”

现在是三天前。

在无线电的海洋里侦寻一无名新电台，犹如在城市里面找一个面容特征模糊的人，其难度不言而喻。这电台已经开设半年多，以前一直没有揪住它，这次蒋微之所以能将其擒拿归案，有两个原因：一、刚换了件，信号变好；二、许久不联络，突然联络，事先双方没有约定，呼号时间自然比较长。蒋微正是在萨不停的呼叫中注意到这电台的。

果然不萨所料，他的电报刚发去，里便立刻回电，命令他们：火速查清中国黑室的位置，合空军，将之夷为平地。当萨将电文在电话上读给少老大听后，后者因情动而迷，忘乎所以，神不守舍。恍惚间，他看见漫漫夜幕下，照明弹如烟火一样爆亮，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与此同时天空中现帝国空军经典的飞行梯队…“要真这样该多好啊。”他喃喃自语，又自问自答“会这样吗？一定就是这样的。”

电话是杨长接的，杨长告诉他：他们已经抄到一份回电，正准备给他送过来。不一会儿，阎小夏敲门来，送来侦听刚抄到的特一号线的最新电文。回电不长

依然是八天前。

这一天，萨带惠去被服厂探查情况。当天晚上，特一号线便来与上线联络，并发长报一份。陆所长闻讯后兴冲冲地来到海斯办公室，见面就劈盖脑地问：

萨解释：“这不是，也不是炸弹。这是照明弹，定时照明弹，最先的，可以自动升天，而且照明时间比一般照明弹要长。”

蒋微就是这么盯上萨的，并且当天就抄到了两份电报。

少老大又端详起手上那个像的东西“夷为平地，就用这玩艺？我看它不像炸弹，更像个。”

“听说特一号线发报了？”

间，在山下，萨已经把摧毁被服厂的家伙如数转给少老大，被服厂和石永伟等人幸存的时间已经屈指可数一没有如果。

少老大怔怔地看着手上的东西“你认为只要我们找到黑室，里就会派飞机来轰炸黑室？”

萨说：“我们不是已经报告说他在黑室嘛，既然他在黑室，把黑室夷为平地，难他还能独活？除非他是猫投胎的，有九条命。”

陆所长一下怀疑到萨。

逮住它的人是蒋微。

三

电台那么多，怎么去发现一无名新台？这当然首先需要经验，有时也需要运气。就经验而言，每个国家的电台都有一定的特征，比如机型，日产机型和国机型有不同的声音特质；再比如报务员的手法，不同国家的报务员手法上也有细微的差别，包括呼叫联络的用语习惯也各自有一些特，比如说“再见”东方的国家一般习惯用“GB”欧国家一般用“BB”诸如此类。这些区别需要经验来辨识。蒋微从事侦听工作多年，类似的经验非常丰富。萨的手法是“式”的，但其使用的机型又是“日式”的，这就是矛盾，就是异常。

“嘿，这可是个好东西，”萨笑“等我们找到了黑室，它就是空军的睛，炸弹的睛。不瞒你说，虽然我们已经有十多天没有跟里联系了，但我敢说里一定有了新的行动方案，大方案，要动用空军来合我们的行动。”

海斯称是，继而开心地笑；“幸亏我没跟你打赌，这一回你料事如神啊。”陆所长很兴奋，滔滔不绝地说：“现在你相信了吧？你啊，有时候要相信别人的智慧，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三个臭匠一个诸葛亮。诸葛亮是我们中国历史上最伟大的人之一，那真正才叫料事如神啊。”

这天萨实在是忙得转向，由于黑明威不期而归，一下给他生一大堆事：先是见黑明威，然后急赶去粮店见少老大，然后是赶回家修电台，修好了电台又上给里发电报…这么多事，都是火烧眉的急，不能慢待。为什么这天他要与汪女郎失约，以至让陆所长苦等不见，就是这原因：事太多，分无术啊。

然而让少老大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是萨跟里的这次联络，给黑室侦听揪住了“狐狸尾”

海斯要陆所长说怀疑的理由，后者由于事情涉及陈家鹄，不想谈，回避了。只有结论，没有证据，海斯是不会信服的：他对陆所长的怀疑持“保留态度”也许还有一个国人的尊严在起作用。陆所长让他“等着瞧”他信只要萨上钩了，电台一定会有反映。

海斯据以上信息，推测这是一特务电台，上线在南京或者上海(信号度一般)，下线在重庆或附近。这是黑室侦控的第一条特务线路，被海斯命名为“特一号线”

少老大看罢电报，疑惑地自语：“这上面怎么不要求我们杀陈家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