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哪里？”

他怎么知她还没死？陆从骏上意识到，是自己刚才多嘴，一个“便宜了她”了信息。该死！他在心里骂自己一句，直到现在已经没有退路，索跟他摊了牌。

次在医院相见后，她无时无刻不再想念他，在他跑步的山路上，在教室里，在他的寝室门前，在结业典礼上，在同学们谈论他的时候，在失眠的夜里。甚至在纷的梦中，她都把他当一个可能暗恋自己的人，对他有一非同寻常的思念。但是这次见面，这次谈话，让她一下明白了，自己的怀疑是正确的：陆所长说他在暗恋自己，不过是一个职业的说辞而已。跟他的心无关，只跟他的病有关：他需要她来扮演那个角，把他从昏迷中叫醒，仅此而已。这觉以后被一再地确认、化。她对自己的恨因此也被一再确认、加。

确实，都是临时瞎掰的。

“但你和杜先生可以饶过她是不？”听陈家鹄这么一说，陆从骏心里又起了一阵寒意，好像这家伙真的什么都知似的。“你听说什么了？”他笑着问陈家鹄，后者语焉不详地说：“该知的我都应该知，你可以告诉我什么？”陆从骏说：“当然，你该知我都会告诉你的。”又想，关于惠的真实情况我一个字也不会对你说，我对你说的——你听着——都是我瞎编的“以我之见，以她犯下的罪，杜先生饶不了她。就算杜先生绕了她，那些被她害死的人的魂也不会饶她。”

东西在他们来之前都收拾就绪，林容容和老孙一件件往楼下搬，陈家鹄和陆从骏在院里踱着步谈着事，主要话题是小周：这个小王八，居然家了！这在一定程度上扫了陆从骏今天的兴，林容容几次听到他在骂娘。

“能活着来吗？”

“快了。”陆从骏说，过了一会儿，又想他的话“怎么，你希望早一判决她？放心，法不会饶过她的，她必死无疑。”

“把它烧了吧，我看。”陆从骏试探地问，看着他说“烧了好。”

“就是她。”陈家鹄指指老孙手上的东西。

“监狱。”陆从骏冷冷地说。

“一个鬼的东西有什么好留的，留着是一耻辱。”陆从骏说。

东西不多，两个来回就搬完了，只剩下一包东西，独立地放在办公桌上，好像很贵重的样。老孙最后把它拿下来时，陆从骏却说：

“你知的，她犯了死罪。”

“就把它当耻辱留着吧。”陈家鹄说。

“谁？”

老孙看着陈家鹄，不见他反对，便往一旁走去，准备去烧。陈家鹄没有上前去阻止，但等火柴划亮时却开了。

“别烧。”

“判了吗？”

“这是什么？”陈家鹄问了就后悔，他知，这一定是有关惠的东西。

还是老孙聪明，他在两人僵持中提一个似乎合乎情理的建议。“我觉得应该把它当纸钱烧给杨长。”老孙说。“对，这个主意很不错。”陆从骏烈响应，对陈家鹄说“杀人偿命，她害死了杨长，让她烧纸钱还不应该，简直便宜了她。”陈家鹄听了沉默一会，冷不丁问陆从骏：

“这个就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