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完）

老天注定他还要臭上加臭，臭名昭着，遗臭万年。

就了。

没事，姜不是会吗，一下吧。

就这样，从此，汪贼一行的足迹逐渐暴来。一九三九年三月二十一日夜时分，河内朗街二十七号洋楼内枪声大作，一场蓄谋已久的刺杀汪卫的行动彩上演，死伤者的血从三楼一直到园里，钻泥土，其中一定有一个女告别人世的血，那便是姜。一度以为也有汪卫的断魂血，但事后证实，这是个谣传。那天晚上，汪卫临时与曾仲鸣换床而睡，曾替汪而死，汪贼侥幸不死，似有天意。

定稿于北京银行杭州分行会所

其实也就是忙活了半个钟，发了一份并不长的电报。可他们哪里想到，姜的中指刚用上功，属于试音质的刚敲了几下发报键，这边的蒋微就用耳朵把她“认”来了。

一个原来一号线下线的报务员突然现在四号线的上线上，在汪贼边！至此四号线终于活到了。如果说之前谁都没想到它们是“三连”那么这时候谁都会这么去想。

想了就好，试一下吧。

姜是正月十三，也就是陈家鹄从迷症中捕捉到珍贵记忆的前一天，到达河内的，她错过了与汪大人一起吃年夜饭的机会，但赶上了过大年，正月十五，闹元宵，吃汤圆。没有一错再错，还算是不错。人在客乡，东躲西藏，日其实并不好过，蛮煎熬的。但因有似锦的前程鼓励着，有盼，他们还是熬得住，苦中有乐啊。但也有人熬不住，生病了。谁？就是最先跟汪大人来的报务员，那个姓裘的杭州姑娘，重冒，发烧。发烧怎么工作？这不，汪大人有急事要跟相井联系，怎么办？

虽然杀贼行动告败，但这并不影响陈家鹄的声名秘密远播和价大涨，这个把死神赶走的年轻人下正红得发紫，从到脚都红彤彤的，虽然他的女人生不如死，虽然他的目光里饱孤独的神情，虽然他的生命遭受着可怕迷症的威胁，虽然延安的同志对他念念不忘情有独钟，虽然他至今尚不是党国的人，虽然——虽然——但是，不怎么样，从五号院到三号院，乃至一号院，凡是该知他的人都对他满怀敬意，凡是该有的荣誉都对他毫不吝啬，凡是该给他的特权都对他全面放开，而他在情包括信仰上存在的这个缺那个瑕疵，凡是该原谅的一概原谅。总之，他有像神了。

话说回来，既然四号线还“活”着，陈家鹄肯定还得忙，海斯作为他寻觅灵的搭档，自然也闲不下来。由于刚尝过迷症的甜，这下两人都迷上了这玩意，他们不知这游戏的危险，无知而无畏，一时间简直疯狂地玩上了。好在陈家鹄有鸿运罩着，常在河边走，就是不脚。鸿运也包括姜无意中的鼎力支持，要不是她及时现，危险的游戏老这么玩下去，保不准哪天就了事，了脚——失足成千古恨。所以，归结底，陈家鹄的平安无事，得对姜的及时现鞠一个躬。

一试，呵呵，历史重演了！

为什么没人去想？当然不是因为得意忘形，兴昏了，甚至恰恰相反，是因为太清醒，太明白一些规矩、常识。试想，汪卫是什么人嘛，人上人，上又是要当总统的大人，日帝国里的心肝宝贝，大红人，怎么会那么贱，那么卑微，要跟人合用一密码？问题就在这里，大家把他想了，把一只青蛙当了老虎。确实，当时包括蒋介石在内都没有想到，汪卫寄人篱下的境况会那么惨，基本上就是个瘪三货。

论是海斯，还是陈家鹄，还是陆从骏，还是…总之，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这个“连人”居然还连着一个人，就是四号线。如果有人想了，那真是要死人.不就是再举一下手吗，四号线就完了。事实上，此时它已经完了，可由于本没人去这样想，暂时尚能苟延残一阵。

2010年12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