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随落(中)
十。
地dao的另一端通向漱玉池边的假山dong。此时已是shen夜,月朗星稀,空气中浮动着一zhong清凉的青草香。在地牢里待了那么久,此刻我shenshen呼了一口这夹杂着水汽的清新空气,伸了伸手臂,竟有一zhong重生的感觉。
“自由诚可贵,古人的话果然没错。”我闭着眼睛说dao,清风拂面,说不出的惬意清爽。却忽有一双大手拦腰横抱起我,我一愣,差点叫出声来,双手却下意识地环上了他的脖颈,怔怔问dao:“苍惑,你抱着我干吗?”
苍惑坏坏一笑,说:“你不是说什么自由诚可贵吗?现在就让你再自由一会儿。”说着纵shen一跃,竟带着我tiao到旁边的一棵大榕树上,一手揽着我的腰,脸上换上认真的表情,指了指shen下,侧tou对我zuo了一个噤声的姿势。
这时,远chu1传来一阵脚步声,似是来了许多人,走近之后我才看清,正中那人正穿着明黄色的龙袍,那龙上的金线在灯笼的火光中灿灿生辉。
枫瑟…我低tou遥遥看着他,心中竟有一丝抽jin的感觉。苍惑似是发现了我的异样,忽然很用力地nie了nie我的手。我吃痛,却半点声音也不敢出,他低tou看我一眼,chun边扬起一丝坏坏的笑容,俯在我耳边说:“看你再敢胡思luan想。”
我无语。…胡思luan想的人是你好不好?
这个榕树少说也有一百年,枝繁叶茂,夜里藏着两个人gen本看不出来,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只见凌枫瑟正站在树下,一个文官模样的老臣走上前来,dao:“启禀皇上,因为事情jin急,臣不得不来内gong求见,还请皇上恕罪。”
凌枫瑟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tou。我此时方才发现,原来他shen上真有天家气势,不怒自威,即使一言不发地站在那里,也让人心生敬畏。看起来他对那老臣却还算尊重,温言dao:“沈丞相免礼。”
沈丞相?那岂不是我家小姐沈云昔的爹?我顿时来了jing1神,聚jing1会神地往树下看去。
“西楚探子来报,西楚大汗带着几万jing1兵驻扎边境,明里却不宣战,反倒派了使臣过来,说是想要亲自来拜访皇上您。”沈丞相顿了顿,说:“是战是和,一时让人看不清楚。”
凌枫瑟沉yin片刻,说:“西楚今年兵强ma壮,可是以他们的实力,也未必就敢向我达明宣战。众多儿子中,他最chong爱二皇子苍惑,这次说要亲自来京,怕是来寻他的吧。”
我微微一愣,下意识地轻轻握了一下苍惑的手。其实以我对皇家的了解,皇帝与儿子的关系通常很是淡薄,又怎会这样兴师动众地只为寻找儿子呢?可是凌枫瑟绝非一个愚蠢的帝王,他既然这样说,想必定有他的dao理。
沈丞相沉思了一会儿,说:“回皇上的话,臣以为皇上说的极是。那西楚二皇子苍惑为了立功,上次曾经独自潜入皇gong意图刺杀皇上,之后京城严封,他便一直没有机会逃回西楚。想必是西楚大汗以为爱子已经落入皇上手中,这才只好带着几万jing1兵出动,想要bi1我们放人。进一步可以与我大名宣战,退一步可说只是仪仗队来出使访问,可退可进。”
凌枫瑟赞赏地看他一眼,dao:“依你之见,这场仗他们到底想不想打?”
沈丞相沉思许久,说:“西楚蛮夷,近年来屡次挑衅我大名。如今苍惑虽然不在我们手里,可是要战要和,恐怕也由不得他们的。”
皇帝旁边的guan事太监最是会拿nie时机,听到此话,急忙带领众人跪下,高声dao:“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枫瑟一挥chang袖,zuo一个让他们收声的手势,可见并不是一个喜欢被人歌功颂德的皇帝,朗声dao:“传令下去:一、加强京城和皇gong的守卫,活捉苍惑。二、派个善言辞的二品以上大员去迎接西楚大汗,以贵宾礼仪相待。”
“是。”众人俯shen答dao,沈丞相却似是有些犹豫,问dao:“回禀皇上,倘若要战,不如即刻出兵,也好占了先机…”
凌枫瑟背过shendao:“两国jiao战,受苦的最终是百姓。非到万不得已,朕也不愿大动干戈。叮嘱去迎接西楚大汗的使臣,凡事切记礼让,但也进退有度,不得丢了我大名的颜面。”
沈丞相面上lou出赞赏,俯shendao:“微臣听命。臣必会替皇上选个适当的人选,尽显我大名天朝风范。”
听到这里,连藏在树上的我也对凌枫瑟的政治能力很有信心了。因为他不仅是个jing1明的皇帝,还是个爱惜百姓的好皇帝…我出神片刻,再低tou看去的时候,众朝臣却已经散了,只剩下一些内gong的太监和gong女。常在皇帝shen边伺候的老太监忽然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启禀皇上,nu才已将天牢换了一批侍卫,晴儿姑娘一切安好。”
凌枫瑟侧tou瞥他一眼,表情有些柔ruan,口气却淡淡的,说:“朕有跟你提起沈晴儿吗?多事!”顿了顿,他又说:“…她,吃住都还好吗?”
老太监一脸押对宝的笑容,说:“皇上放心,nu才都已经打点过了。不过…”
凌枫瑟皱了皱眉,追问dao:“不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