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那自信定的意味令方好有些瑟缩，因为那正是她最为缺乏的东西。

方好这才看清了她的容貌，竟也是眉清目秀的一张脸，画了淡淡的彩妆，很耐看。她的眉宇间练的神，一对目顾盼生辉，犀利又不失亲切。

唐梦晓无声地用手指了指那女，方好会意，蹑手蹑脚地走上前，把那杯冰柠檬小心地搁在她手边。那女向前斜倾着，尽量凑近话机，仔细地聆听着。随着方好地靠近，她很自然地瞥了那杯饮料，遂仰朝方好友善地笑笑，算作谢。

方好似乎听到一室的人在顾律师的这句话说完之后都情不自禁地舒了气。

惶惑之间，顾律师淡然一笑，"海波，那份合同昨天晚上我研究了两遍，条约里规定得很清楚，不损失大还是小，一旦确定了责任的归属，那么责任方必须全额赔付。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要查清楚这批货的问题究竟是dp工厂在罐装的时候发生的，还是腾玖在使用的过程中理不当造成的。我建议你好好对比两家提供的数据，并找专门的检测机构一个详细的分析。只要责任确定了，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呈毕饮料，她极为恭谨地退开几步，却舍不得离开，于是站在门边旁听。虽然听不太明白这个仿佛是律师的女满嘴的专业术语，但她清楚，他们一定是在谈腾玖的那个麻烦。而年轻女律师开说话时，声音也是极柔和悦耳的，跟方好想象中的律师甚大。

会议室里有个专门开电话会议用的八爪鱼，一群人围着桌，正认真地听讲。

方好迟钝地往边上闪了闪，脑里有空白，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刚才来是要什么的。她晃了晃脑袋，不由自主地又跟在老唐后回到了会议室。不过去了这么一小会儿工夫，电话前的一圈人不知何故此时都展笑意来，连关海波的声音都轻快了不少。

方好倚在门，孤零零地置于谈话圈之外，听大家会心笑着，她却怎么也挤不笑意来，嗓里有些梗。

方好一窒，有结地："他，他女朋友不是，不是已经…"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方好眨了几下睛，目光再次投向那个被唤作"顾律师"的女，总觉得这称呼有儿耳熟。

董其昌一边汇报情况一边刷刷地笔记，在他对面，坐着一名穿白裙的陌生女，背对着门，只看得见她白皙的颈脖和秀的影。

讨论还在如火如荼地行，方好却已经开始神游，趁唐梦晓再度向外跑时，她立刻随其后来，用试探的吻问他，"老唐，这个顾律师是哪儿来的呀？以前没见过嘛！"

是啊，关海波从来没跟人说过他跟前女友分手的事啊，就连在自己面前，他不也从来没提过吗？

方好的脑里轰然劈开了一，让她乍然清醒——这个顾律师，莫不就是老板原来的女朋友？！

眨，重新回去，又调制了一杯冰的柠檬——这个好，提神醒脑啊，打仗用得上！

因为是免提，方好能听那个隔一会儿就若有所思地"嗯"上一声的人是关海波。他的声音隔着千山万，遥遥传来，方好听在耳朵里，心莫名地加快。

思念如，悄无声息地涌上心。原来，所有刻意的规划都是枉然，都敌不过此刻听到他声音时所受到的悸动。

难，自己跟他之间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荒诞的梦，而现在，她只不过是初初醒来？！

唐梦晓也没回，"她你都不认识？关总的女朋友呀。"

"海波，你放心，这个case，我对你有信心！"顾律师面带微笑，信誓旦旦地说。

她为自己的细心沾沾自喜，颠颠地又往会议室走。

电话里，关海波再三沉之后："顾律师，麻烦你再好好看看我们的那份代理合同，是否有什么不利于盛嘉的因素？赔偿方面的约束写得的确有儿糊，尤其是油品质量问题的质描述，没有标得太清，因为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故。"

这类女，不用多问，方好也清楚应该就是俗称的"白骨"——白领，骨，英的集合。她如今是盛嘉的救兵，方好顿生景仰之心。

唐梦晓终于翻来要找的文件，抓在手里又要急急返回会议室，却见方好神情呆滞地立在走中央，不觉皱眉："咦，你站在这儿吗？别挡啊！"

她的睛直勾勾地盯着话机，关

听关海波的气，德方可能因为索赔的金额过大，意反悔之前的承诺，以便减轻自己的损失。而引起这次事故的原因也极其复杂，涉及制造、罐装、使用方法等多个方面，每个环节都有引发问题的可能，这让他们很容易找到借来推脱。

顾律师？顾律师？

会议告一段落，气氛稍显轻松。有人开始向电话那的两人询问德国现在天气如何，关海波回答很舒，常温二十一度，引得大家发羡慕的啧啧声——这边室外温度已经飙到三十七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