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贼居然言道:‘蒙古鞑子攻襄阳数十年不下,这一次也必铩羽而归,襄阳城是鞑子地克星。惯例如此,岂有他哉?吾辈尽可高枕无忧,何必庸人自扰?’到最后我襄阳仍是落了个孤军奋战的下场。”一语既出,众人皆是大怒,群情激愤,议论不休。那山西客人怒道:“这丁大全罪大恶极,实应当诛!朝廷如此主昏臣奸,我山西只怕从此无见王师之日。”
却听一人道:“诸位大可放心,这丁大全已经死了。”此话一出,举座皆惊。要知当今天下,若说老百姓心中最恨之人,便是这巨奸大恶。丁大全、陈大方、胡大昌三人勾结为恶,人称朝中三犬,人人敢怒不敢言。这风陵渡乃是蒙古地界,是以众人方敢直言丁大全恶迹,若是到了南朝,只怕便要小心周侧地细作了。那人口音乃是四川,广东客人奇道:“这位四川老兄,你没说错罢?我自南而北,经过临安,可未曾听说那丁大全的死讯啊?”湖北客人道:“若真是如此,那可是老天有眼,我适才责怪老天可是责怪错了,回家赶紧上香致歉才是。”
那四川人却是笑道:“不但丁大全死了,朝中三犬全死了,倒是令我辈一舒胸中快意。当浮一大白!”众人呼喝饮酒,郭襄生性豪爽,也是欣然举杯喝了一大口,道:“大叔地这个消息果是大快人心,店家,打十斤酒,再切十斤羊肉和十斤牛肉。我请诸位叔叔伯伯。”众人轰然允诺。
店家方自迟疑,郭襄已自怀中取出一个香囊。道:“这总值十两银子罢?”那荷包之上金丝银线,颇是华贵,店家识货,早喜滋滋地接将过来,方要说话,微风倏然,一人已夹手夺过。嗔道:“襄儿,这娘亲亲手缝制的绣包,女儿家地东西,怎能抵押?”原来郭芙在房中久候不至,出来寻找,却看见郭襄居然要将黄蓉给三个儿女贴身收藏的荷包典当酒喝,自是大怒。郭襄笑道:“东西重要还是朋友重要?爹爹地教诲莫非你忘了么?”郭芙怒道:“你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朋友?如此萍水相逢便算是朋友了么?不成!决不能典当!”郭襄道:“若是不典当。姐姐你便出钱罢。各位大叔,我姐姐请各位喝酒,驱驱寒气。各位请,不用客气。”众人心下好笑,齐齐举杯,便是不会酒之人也喝了几口。暗中帮助郭襄。郭芙伸手抛出一块银子,赌气不去看她。郭襄却是笑问道:“这位大叔,你说那三犬都死了,却是怎么回事?”
那四川人笑道:“姑娘稍安勿躁,听我慢慢道来。我刚自临安北来,今日刚过的渡头,朝廷的消息还没传来,是以各位不知。前些日子王惟忠将军地事不知各位听说没有?”那湖北客人叹道:“这个我知道,听闻丁大全那厮向皇帝进谗言道王惟忠将军在川北作战通敌,竟将他全家押解进京处斩。”那四川人道:“那王将军行刑前脸色兀自不变。破口大骂朝中三犬。说死后要向玉皇大帝诉冤。三日后果然那陈大方的人头高悬在临安东门地钟鼓楼檐角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