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夺得“天下第一”地名号,一时间全真宾客不断,都是前来结交的豪士,周志重应接不暇,大受其苦。更有甚者,更多地人觊觎“天下第一”地名头。纷纷上门挑战,企图一战成名天下知,更是令周志重头痛。是以周志重后来索性搬离了紫霄宫,仍回到紫盖峰茅屋居住,山下访客全真教一律挡架。要知全真教为道家大派,弟子武功精湛,应付江湖上的一般好手绰绰有余,倒也让周志重过了几年清静日子。
只是此番前来的八思巴却非易与之辈,适才早有弟子赶来报讯,周志重知凭派中同门弟子决计拦不住他。若是硬拼。徒增伤亡,是以开口传音迎客。
只听得八思巴笑道:“多谢居士赐见。”每道一字便近了数丈。最后一个字甫自出口,人影闪间,那八思巴已是站立于前。须臾身后喇嘛与一群道人皆追将上来,为首一人乃是个中年道人,面有三络长须,正是王志坦。八思巴合十躬身行礼道:“十六年不见,周居士神采不减当年,真是可喜可贺。”周志重微笑还礼道:“大师言重了,不知令叔父身子可好?”
八思巴黯然道:“多谢居士关心,叔父早在八年前便已不治身亡。”周志重渭然道:“那倒可惜了,令叔父文武全才,甚是令人佩服,只可惜各为其主,不得不生死相搏。与他为敌,而不能交友,实令我抱憾终生。”八思巴道:“多谢周先生高言,叔父临终也曾有此语。”众人愈听愈是心惊,这二人之间原来有如此杀叔大仇,看来今番却是不能善了了。
周志重笑道:“不知大师此来,却是有何贵干?”八思巴道:“小僧习武十载,虽秉承叔父戒骄戒满的教导,然亦自觉已可算独步天下。只是闭门造车,殊不知自己武学进度。常言道‘少林为外家之祖,全真独擅内家”是以小僧意欲印证武学,切磋技艺。”
此语一出,众人心底却是一百二十个不信。藏土宗派林立,高手如云,大可不必远赴中土,此行必有目的。周志重微笑道:“看来战云将起了。”
蒙古攻宋在即,忽必烈帐下武士倾巢而出,先期潜入中原,分探各派消息。这十年来中原各派好生兴旺,出了不少人才,更有江湖五绝赫赫威名在前,蒙古第一国师金轮法王闭关未出,武士实力大打折扣,此行不敢明着挑衅,只有暗地打探。八思巴此行目的便是中原武林地两大圣地少林和武当。少林寺如今武道式微,加之有千年古刹拖累,不敢与蒙廷作对,唯一的顾虑便是全真。
八思巴虽悟性奇佳,胸罗万有,然毕竟年岁尚轻,无论如何脱不了一个“名”字,在蒙古时听闻周志重华山论剑夺得天下第一名头,心中便不甚服气。当年虽说叔父萨班乃是伤在周志重手中,然那时萨班刚习得全真玄功,体内两大道家神功未能融会贯通,使他无法全力迎敌,落败自是意料中之事。如今的八思巴,继承了叔父的大半功力,数年来在藏土罕逢敌手,自然想与这武林第一人碰上一碰。
八思巴微笑道:“不知周先生可否赐予一战?”周志重凝视八思巴良久,忽地目中神光迸射,喝道:“少阳受损,寿元不永,还敢动武?”八思巴倏然而惊,周志重已接着道:“你腋下三分处是否每日子午时分皆隐隐作痛?”八思巴惊道:“你,你怎知道?”
周志重又道:“膻中穴真气肿胀欲裂,每日针刺疼痛半个时辰。”八思巴面色巨变,身侧胆巴神色不忿,刚开口说得一字“你。。”周志重袍袖挥动,喝道:“名之一字,尽皆虚幻,还不速速离去?”劲风压体,胆巴呼吸为之断绝,唇白面青,神色骇然,八思巴长叹一声,道:“走罢。”一行人来势汹汹,归时却是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