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子感到后悔,但这已是马后炮了。最重要的是,已经这么说了,明天也不可能去上班。
迪子迟疑不决地休息了三天。
开始的第一天、第二天暂且不说,三天、四天待在家里,到底会待腻的。如果休息能出去各处走走,又另当别论,但她只能把自己关在家里,便更感难以忍受。没有食欲,全身懒洋洋的,但也不能就此便认定是肝炎的症状。
已经过了四天,怕羞的阿久津也许正犹豫着要不要给迪子打电话。
若以部长的身份就不成问题,他却如此窝襄。可见,他也许是畏畏缩缩,也许是仍牵挂着妻子的事。总之,迪子希望得到他的电话。
第五天,迪子在附近的医院询问化验的结果。
“没有异常啊。”
医生看着夹在病历卡里的红色化验单,说道。
迪子大所失望。那么,五天来心情阴郁,委靡不振,这算是什么呢?
“肝脏真的没有异常吗?”
“完全正常。有些累了,你近来有什么心事吧。”
迪子摇摇头。
“给您配药。服用一个星期左右。”
迪子站起身来,她觉得再在这里磨蹭下去,就会被医生看透了心事。
果然,没有生病?
迪子心绪复杂,既感到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懊丧。
迪子离开医院,在拐角的公用电话处向宫于打电话。
她想向宫子她们道歉,自己任意地断定是肝炎,引得大家都为她着急。听说没什么大事,明天开始上班,富于着实替她高兴。
“耽搁了这些天,真对不起了。”
“帮助是相互的嘛。”
宫子说着,压低了声音。
“部长的夫人出院了呀!”
“什么时候?”
“昨天,说她已经一个人能走了,部长也好像有些振作起来了。”
“是吗?…”
如果连妻子都已经出院了,那么迪子请假,他就心平气和了?迪子又无名火起,放下听筒。
翌日,迪子正好九点到达输血中心。连同星期天,她有六天没有上班了,大家都很亲热地聚在一起。
“怎么样?伤口好了吗?”
阿久津一看见迪子便马上问道。他果然和迪子休息前不同,如宫子说的那样精爽不衰。妻子的病一治愈,男人就会如此健旺?阿久津的振奋,在迪子的眼里显得很可恶。
下午,迪子正做着配血试验,她感到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干活了。这时阿久津凑上前来,把纸条放在边上便走了。
纸条上写着“六点,花山”迪子包了他一眼,马上把纸条撕碎,揉成一团扔进了废纸篓里。
一直到下班之前,迪子始终在犹豫着该不该去,但结果还是去了花山餐厅。她自圆其说,这不是为了想他才去见面,而是为了确认阿久津的真心。
“很久不见啊。”
依然是阿久津先到,看见她来了,他便收起报纸,颇感怀念地望着迪子。
“听说你患了肝炎。”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别是玩得太过分了,累出来的吧。”
“别瞎说。”
“听说所长很担心你的伤呢。”
“只是替我换换纱布呀!”
“他待你很亲切。”
阿久津于是轻轻地笑了。
这个人丝毫不知道,我有多么地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