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下大祸。一直认为风野只是不够检点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妻子,如果发现了真情,决不会继续保持沉默。
风野在心里盼着无论如何得早点把胎打掉。这种心情的背后,虽然有爱-子的成份,但不可否认的是风野要保住家庭的自私考虑。
连哄带劝地说服-子做堕胎手术是一个多小时后。
“打了麻药,或许我再也醒不过来,就那么死了。”-
子在同意做手术后说道。堕胎手术一类的小手术轻易不会死人-子的担心实在有些多余,但是可以理解为初次做堕胎手术的紧张心情。
“那就定下星期五吧!”
“只好星期五了。”-
子似乎仍然心有不甘,叹一声道:“当太太多好啊!”风野立刻明了-子要说什么。如果是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有这些烦恼,说生就生了。事实上,自己的妻子怀孕后自然地连续生了两个孩子。
“真没意思!”-
子点上烟慢慢地从嘴里向外吐着。此时的-子像是万念俱灰,又更像是陷入虚无之境。
“对不起…”风野克制着没有说出来,默默地坐着。现在赔不是,将导致前功尽弃。无论-子说什么,也得让她打掉孩子,尽管这样做近乎无情。
“这么着也行。”
突然,-子的声音又充满活力。她从手袋里拿出医院的那张同意书。
“填上!”
风野接过来看了看,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摸出圆珠笔开始填写。
“配偶、川崎市多摩区生田…”写到这儿,风野的手停住了。
倘若把正式住址、名字如实填上去,有甚事的时候医院很可能要与家里联系。
“随便填也行吧?”
“为什么?”
“我就用你的姓了。”
风野把住址改成-子公寓,在配偶一栏里,用了-子的姓“矢岛”和自己的真名“克彦”
写完后,风野放下了笔-子一句话没有,拿起了同意书。
“你果然心虚啊,我吃苦头,你却在外面充好人。”
的确,因为同意书的联系地址是-子的公寓,手术中真出了万一,屋里没人,来了电话也白费。再说,配偶“矢岛克彦”是假名,也没处落实。
“我会在医院里陪你的。”
“等麻药过去,谁知道你到底在哪儿?”
风野最担心的不是堕胎,而是麻醉后-子丧失意识。
“我怕…”
风野理解-子的恐惧心理,也觉得她可怜。但是唯有手术一事不可能代替-子。
“没关系的。好像堕胎手术非常简单。”
“你怎么知道?你做过堕胎吗?”
风野刚才的口气像是自己深有体会似的。
“看你,又来了。说这可不对。”
“怎么了?…”
“咱们俩的关系…”
自从明白无法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子再一次痛感到与风野的关系的虚妄。相爱却又没有正式结婚的男女,可能往往因为这种感觉是分手。
风野想安慰一下-子,哄她高兴,可又找不到适合的词。
“再过些日子…”
“再过些日子怎么了?”
风野原本就是没话找话,现在被-子认真地一问,就张口结舌地答不上来。
“你想想,即使有孩子,老了能靠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