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之后的疫区汉人来往者众，当地居民已经习惯陌生人来去，乔装后的齐略和我、荆佩、林环以及两名武卫一行六人并不扎，慢慢行来，并没有人来瞧稀罕。

齐略不通滇语，便不费神与人搭讪，只是看人、、事看得仔细。走得一阵，突闻前面阵阵歌，却是乐观而情的滇民看瘟疫得到了控制，便开始恢复了活力，正在晒谷坪上对歌对舞。

只是他却不能将驾着五祥云来迎娶我，我只能取前时光。

两人说笑一阵，齐略在闲聊中却突然：“南疆地阔，语言风俗又不相同，所有府县小吏都从中原调派行不通。但以滇人治南疆，却又容易重新蓄成国中之国，降叛不定，难于治理。你久在南疆，有没有什么办法解这难题？”

风俗人情相异，我是得去看看。”

齐略有些意外，疑：“你是说，以商为吏？”

齐略打定微服外的主意，便着羽林斥候兵先乔装外，查探了市井的现况，确定并无异状，这才外。

我看他得意讨奖之，忍俊不禁，漫声：“我的意中人，是个天立地的英雄，自然也是我的福气…”

我笑：“陛下，滇民的生活环境比我中原恶劣数倍，但也正因为环境恶劣，所以他们比我汉家民更加乐天知命。”

便是这四个字，令我脑中灵光一闪，豁然开朗：“南疆所以难治，滇人会降叛不定，其本原因是因为新的政权对他们没有公信力！但各落信任的汉人，却绝不在少数——自徐明公图谋南疆以来，滇境便有许多汉商行走，这些商人与各落易，全凭信用换，得信任…”

我正是此意：商人地位卑下，但又极想改变这份。如果朝廷能好好把握商人的这心态，驱使他们力，那么南疆的财政、与各落的沟通，都能

我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只觉得他的手燥有力，透着让人心安的稳定，让人打心底信赖：“略，你能这样想，是滇民的福气，也是天下黎民的福气。”

我想了许久，前面却有间汉商开的琢玉坊，挑来的店招上分别用汉字和滇文写着四个字“以信立商。”

我和齐略不约而同地站住了，停在远看着前面的歌舞。这南疆的歌舞与中原贵人坐欣赏、乐伎表演的雅乐不同，是人人都下场同，不分男女老少一齐歌乐舞。

“徐明公他们报上来的数据不能让你放心吗？”

南疆风情与中原相异，采用治理中原政务时的惯有思维来推演判断情势，肯定不行。

齐略脸微动，握了我的手，向我靠近了些。我虽知光天化日之下，这样与他亲近相当于向世人昭告了我与他的关系并非君臣，于我日后不妥，但心中一动，却实在不忍放开他的手，只想贪着这一时愉。

齐略看着这些快的人，微微：“难怪你对滇民喜，他们在这般大难之中，犹能保有如此心境，其韧不十分可取。”

齐略对我一笑，眸里突有俏之，问：“我是滇民的福气，是这天下黎民的福气，难就不是你的福气？”

他摇：“呈报的账目与实情总有不同之，却是真令人难于放心。”

齐略微微，突然叹：“那些助我教化滇民的儒士总以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汉室主南疆理所当然。却不知所谓的正朔皇统，滇民里一钱不值。天若想得民亲崇敬，并非因为其血脉贵，而是因为他能够让治下安定没有战，让百姓有衣有不受饥馁之苦。你看这些滇民，他们之所以现在能够顺服于我朝的统治，无非是因为行朝南驻以来，治疫安民，卓有成效，却与正朔皇统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