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略骨子里个非常多情也肯用情的人,皇后是他青梅竹马又做了十几年夫妻的表妹,李昭仪却是宠爱非常的妾室,这么惨烈的事件发生在他的眼前,其中的刺激不言而喻。
“你接着说。”
“太后将皇后娘娘驾崩的真相瞒了下来,本想另做打算,不料在回长乐宫的途中遇袭,被毒箭所伤,昏迷不醒。陛下让越婕妤暂摄三宫事务,急召太医往长乐宫给太后治伤…陛下处理这些政务的时候,虽然因为伤心精神差了些,但也好好的没见什么异常。可不知为什么,第二天他从长乐宫回来,去看过被禁的李昭仪后,突然吐血昏倒。”
我摸着孩子的体温已经下渐,脸色也不再是乌青,开始呈现出发烧的正常情况,便将他身上的银针取下,放进被窝里盖好,轻声道:“你在这里看着孩子,我去给他找吃的。”
“注意灯光,别惊动邻居了。”
“我知道。”
我摸黑在厨房里摸了许久,也没找到什么婴儿吃的东西,只能折回楼去敲赤术的门:“小赤,家里的牛乳放在哪里了?”
赤术迷迷糊糊的出来,高一脚低一脚的摸进厨房里,开了地下室,取出一只蜡封的坛子,打着呵欠说:“灶堂里藏着炭火,你热一下再吃,别熬太久的夜。”
他说完梦游似的回房睡去了,我用巴氏加温法将牛奶煮好,端上楼去。所幸这孩子虽然气弱,但吞咽还不成问题,又不挑嘴,吃了大半碗牛奶。
我见荆佩一脸倦色,便道:“你睡吧,别强撑着了,孩子我会照看。”
荆佩应了一声,却不解衣,坐到窗边。我看她那姿势俨然就是当年在丛林里守夜的警戒之势,心里一酸一软,叹道:“你既然来了这里,我就会将你和孩子都安排好,不用担心了,解衣上榻休息吧。”
“我不能跟你们一起睡…”
我叹了口气,翻出一条备用的被子,铺在爽椅上,喃道:“我真不明白你…”荆佩轻轻一笑:“我们受皇室供奉,闲时少拘礼节,但有大事,却必须谨守分寸,不可有丝毫逾越,誓死效命。现在越姬已经有意扶子称帝,窃取国器,若陛下有不测,便要奉嫡皇子为尊;而你…您,则将是抚育嫡皇子…”
“别打我的主意,还有这孩子,照我的意思如果情势不好,料不能让他涉险。”
荆佩静默不语,过了会儿,便传出了细细的鼾声。我添好灯油,在榻前坐下,心如乱麻,解之不开。也不知过了多久,正有睡意上涌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亮。我悚然一惊,以为自己不慎踢倒了油灯,但睁眼细看,那火光却是从屋外透进来的,人声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