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东西九市萧条了不少，嗅觉灵的商家，也已从言里察觉了危险，售柴米油盐的商铺，都只开了半边门；太学里，许多血生员冒雨在天亲自主持勘勒的五经石下声讨尚书台滥权；京兆府衙门大开，文吏武役严阵以待，置昨夜趁为盗的地痞无赖，安抚百姓；锦衣佩剑的缇骑三五结队，骑在长安里游走，时刻准备着逮捕“作犯科”者。

“太学里的南州籍同学和商贾们都准备好了吗？你们是不是现在就回南州？”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是老师你勒石为碑，树在大理学院的铭言，我们虽是白衣，关心政局也是应当。”

我坐在车里，静候许久，亦不见尚书台派吏员来理外面群臣汇集的场面，不禁皱眉。等了两个多时辰，正觉得腹中饥饿，忽闻东那边蹄声如雷。遥望过去有队人向这边冲了过来，蹄骤响，但一起一落却清晰可闻，绝无参差不齐，稀落零碎之意，正是军中久在一起训练，人皆有默契的骑士才能跑来的脚步声。

“几位师兄弟正在安排，今天下午以前一定妥当。”

汉朝尚武，文臣也多通御，车队中的众官吏闻声而观，见这队人动作整齐，训练有术，一静一动中自有一久历沙场征战才有的剽悍戾气，端的英武雄壮，威风凛凛，都不禁喝了声好。

文奇抹了把脸，：“老师，你若回南州，我们便跟着你回去。你若不回，弟的没有抛下老师不不顾，自个逃命的理。”

我不好明说，老师跟赤术对视一，面上都有忧虑之。我想将孩接回来，赤术却突然抢前一步，将孩抱了过去：“姑姑，这孩的事我来安排，你不用了。”

文奇问：“老师，昨晚桂大火，长安城里现在言四起，成一片，一早就有缇骑借追查昨夜在桂起火，四索盗。这明显是越姬一党为了扶立皇，准备血洗清算，你真不回南州吗？”

老师的脸上已经有了老年斑，角皱纹的每一条纹路，似乎都在诉说着他心中的疲惫。里的关心护一如既往，只是目光却不复曾有的锐利。

我一怔，老师已经一挥手，下了决断：“这事就这么办。”

循声望去，却见文奇着斗笠，披着蓑衣，一雨淋漓的走来。

我看他表情认真得很，不禁一怔：“胡闹，我是官，你们是白衣，政局变，跟你们无关，你们趟来能起什么作用？天下岂有老师的拖累弟涉险的理？”

雨潇潇，尚书台的正堂里喧嚣一片，似乎许多人吵成一团；但尚书台正堂外的院和驰上，却除了牲的嘶鸣和雨声外极少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竖着耳朵听里面的争吵，希望从只言片语中获取有用的消息。

“怎么不行？”

老师和赤术抱走了孩，我正准备锁门城，突闻外面有人叫：“老师！”

那彪人跑得极快，几个起落已到了停满驰车的路段，看便要冲车队之中。但为首的那人一声吁呼，整队人的坐骑便应声缓步，在与车队一步之整齐划一的停驻。

文奇说着，突然躬：“老师，弟说句大不敬的话，您毕竟是女儿，多有不便之，若是平常政务，自然没有什么值得弟担心的。但这样的大，您若边没有信得过的人帮衬，却未必应付得来。”

我大吃一惊，急：“小赤，这孩会连累你们，你不了，快还给姑姑。”

我摇，促：“长安的情势险恶，你们快快回去吧！”

我租了辆车代步，悬起南州祭酒从事的符旗，佩了印绶，才通过缇骑的盘查，赶到尚书台。尚书台今日贵客盈门，许多梁冠章服的王公大臣气势汹汹，求见天，将尚书台的正堂挤得不通；而尚书台从院到外面的驰则挤满了悬着各式符旗的车、车、驴车，估计是各州各郡来长安的有秩吏员，正装来问昨天桂的大火及天安康。

“姑姑，这孩连累你，跟连累我们有什么区别？”赤术看着我，叹了气，正：“姑姑，我已经成人了，不是小孩。什么事得了，什么事不了，我还是分得清楚的。现在医馆里每天都有产妇，我把孩带过去，寄在哪个名下，说是生的双胞胎，他的份就再也不会有人怀疑，这样不是比你冒险将他送到南州去好吗？”

我心一动，一个念闪过，呆望着长安城的墙，沉片刻，吐了气，：“也好，我有件事要你们办…”

我手足无措，老师看看我，再看看赤术和孩，突然叹了气：“阿迟，你的主意是一天比一天拿得大，我是一天比一天的老。能得了你，能帮得了你的日是越来越少了。但你如果以为有什么事都自己担着，不让我知晓，就是孝顺，那你就错了。”

骑队停驻之后，一群拉车的牲受这威压迫，都躁动不安。只那骑队的战却

“阿迟，与什么都不知的提心吊胆，我宁愿什么都知，就算真有什么危险，我也心里有数，能早防范。”

我把话说完，文奇便应诺：“此事简单，我和众师兄弟一定办好。”